“我不管你们家里打的什么主意,为什么不给他治病,为什么不想让他活命,但你们不能赖到我头上!这人是你们家害死的,跟我没关系!”
不给治病?
活活拖延至死?
院子里安静之极,落针可闻。
谁也不是傻子,特别是这院子里的人,不是东家,就是掌柜管事,恨不得一个个精明的眼睫毛都是空的。
想想当年,王员外是头上重伤被救回王家,因为忘了自己姓甚名谁,忘了家乡何处,所以为了报恩,给王家做了上门女婿。
这么多年,王员外如何行事,人人都看在眼里。
可谓是对王家女儿疼爱又敬重,做生意也是兢兢业业,把王家的家业扩大了一倍有余。
难道是王家生怕这样的好女婿,头上的伤好了,就留不住人了,所以才一直拖着,不肯给王员外治疗?!
这时候,王福好像不肯相信,高声反驳,“不可能,我们夫人这么多年找了几十个大夫,哪个都说治不好。”
“放屁!”孙大夫也生气了,翻着白眼骂道:“这么简单的病症,我的药童都会开药方!什么治不好,就是不想给治吧!治好了,夫君就跑了,换我也要瞒着啊!”
王夫人,王家独女王娥,不想给丈夫治病,生生看着丈夫头疼,以至如今病入膏肓?
众人对视一样,都是紧紧闭了嘴巴,生怕一开口就忍不住惊呼起来。
这简直太让人惊讶了!
若是真的,那王员外岂不是……太可怜了!
王员外同样听出了大夫话里的意思,豁然扭过头,眼眶都要瞪裂了!
“不……不可能!”
孙大夫好像还想说几句难听的,但许是也顾忌着王员外濒死,于是叹气道:“算了,你不相信就不相信吧!被人家卖了,还帮人家数钱,你也是够可怜的。”
说罢,他背着药箱子就往外走,“你们另请高明吧,我是没本事救冤死鬼了!”
眨眼间,孙大夫出门就没了影子。
一众债主和掌柜们互相看看,好似也怕惹祸上身,都是纷纷拱手如同鸟兽一般轰然散去!
方才还吵闹的院子,瞬间只剩了王福陪着主子,其余奴仆远远看着,也不敢上前。
王福抹着眼泪,扶了主子进屋安歇,又开始忙着熬药……
王家院子外,看热闹的闲人们听得断断续续。
有些听到了,有些没听到,但孙大夫嚷的那几句却清清楚楚啊。
眼见大夫气冲冲出来,众人就扯了他到旁边的茶馆,赶紧招呼了茶水点心。
有人迫不及待的问道:“孙大夫,这王家到底怎么回事啊?我们怎么听着,好像王家赖你没有把病治好呢?”
“是啊,”旁人也是附和,“王员外那头疼的毛病可是有年头了,谁来也治不好,怪不到您头上啊。”
“王员外那人行事不差,许是这次病的厉害了?”
孙大夫一口气喝了半壶茶,好似还是气不过,就说道:“四海居的伙计嫉恨大厨,找了巴豆掺杂在黄豆里,把客人吃死了,王员外急的吐血了,然后又碰上他们家里的货船被水匪抢了,要赔人家一万多两银子。王员外也是个硬气的,就把四海居和铺子都卖了还债。”
“啊,王家出了这么多事!”
“四海居的事,我听说了,但这货船被水匪劫了,也太倒霉了!”
“是啊,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