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总在想:为什么弹风琴的语文老师说,什么歌教,但国歌一定要会唱。每次我都唱了,那时候觉得,老师总是对的。
小时候,总在想:为什么电影里,拿着枪的总是敌人,他们可以骑着轰然作响的摩托耀武扬威,而满身补丁的好人总是需要躲在地洞里!
小时候,总在想:为什么铁钉要叫洋钉,为什么火柴要叫洋火!我每次告诉爷爷,书本上,它们有另外的称呼时,爷爷总说,它们一直都是叫洋火,从那时开始就是。那时是什么时候啊?那时是个很早的年代,爷爷小时候,它就叫洋钉,它也叫洋火了。
小时候,总在想:为什么捉迷藏时,高年级的伙伴们总是不愿意被找到,因为他们说,那叫扫荡,被皇军抓住了,丢的不仅仅是脸!小时候,总在想:为什么世上有种人,不叫人却叫鬼子。老人们说,当年秦岭那头有种东西,专吃人,不是野兽,就是鬼。
小时候,总在想:为什么老人总说,说红旗要是红色的。老人说,那是凡人打鬼流的血。红色不忘本,红色还能驱邪镇鬼。
小时候,总在想:为什么思想政治课上,一身补丁凑成衣的老教师,每次上到爱国教育那一课时,总说自己不舒服,偷偷跑出去半天。后来啊,老人说,他的亲人,都死在了那漫长的八年中,他。是从小逃难随一些联大学生来李庄的。从此就没有再走了,因为他地家就只有他一个人!
小时候。总在想:为什么动画片里的人,总会有几个古怪地名字,而在自己身边,从来没有听过那个姓。每当自己呼喊着,我是星矢的时候,总会惹来小叔的一番白眼。
小时候。总在想:为什么三年级的我,翻开小叔的职高生历史书,看到的最多地是残垣断壁,看到的最破败的遗迹,叫圆明园。我问小叔,比村子里烂瓦窑还烂的地方,为什么要印在书上?叔说,老师告诉他们,有些东西倒了,有些东西不能倒。叔还告诉我一个新名词。叫来自文明世界的强盗。他们有八个人,带着枪炮来。留下了一地的血,拿走的是一船船的财宝。
小时候,总在想:为什么神龛的两边,挂的不是祖宗像,而是两张裱糊过地头像。母亲说,一个叫。一个叫邓爷爷。母亲没文化,外公告诉我,一边是解放,一边是改革,左右合在一起,就成了现在的好日子。
小时候,我已经忘了,小时候这个称呼是什么时候远去地。只记得,九七年的时候,一次上课三分钟默哀。老师一哭,大家都哭了。有的是伤心,有的是被吓的。放学回家的时候,爷爷说,以后每年需要多上柱香了。
初中时候,总在想:为什么升旗地时候,一个班唱国歌的声音还没有小学时候一个组的声音大。后来啊,我才知道,他们说,国歌不是流行歌曲。我还是唱了,因为我不会流行歌曲。
初中时候,总在想:为什么校园里的郑佑之石像,每年清明都会有很多人来扫墓。后来啊,才知道,他有一个小姨子叫赵一曼。两人都叫烈士,只是一人死在了东北,一人死在了重庆。上次回家,石像成了铜像。教我政治的校长说,学校付出的钱,郑佑之当年却是付出的生命。
初中的时候,总在想:为什么帝国主义和资本主义听起来总是那么刺耳。后来啊,老师说,因为我们叫社会主义。
初中时候,总在想:为什么学习是最重要的。语文老师说,明天我们复习一下三年级课文【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后来啊,直到上了(最后一课),我开始知道,有样东西,叫文化与爱国!
初中时候,总在想:为什么每年操场上,都会有人敲锣打鼓地送一些新兵去入伍。后来啊,我才知道,那叫光荣。直到我因为视力不过关,却依旧死心眼在提前批的军校名单上涂了一个圈时,我才知道,这辈子,军绿色不属于我了。
初中时候,我做过好事,把零钱给了一个三十厘米高地儒孩子,后来,因为没钱买笔,用了一个月铅笔。我做过坏事,翻墙出去看寻秦记,结果感冒了,还被罚站了半天。
我已经忘了是初中是如何结束的,但我却记得了三句话,一句叫gdp突破万亿美元,一句叫中国入世了,一句叫中国使馆被炸了。
高中时候,升国旗时,一个四千人地高中学校的嗓音,还没有初中时候两千人的声音大。大家都在唱,唱的却是,难以忘记,你的眼神……
高中时候,总在想:为什么自己不能是一个天才?那样就能多拿几个诺贝尔奖了。后来啊,我才知道,中国人早已经拿了,只是这些人多了一个称呼,叫华人。因为他们都入了外国国籍。同桌开玩笑说,如果是他,绝对不出国。另外一个同桌笑道,是啊,有能力的都跑了,没能力的,都留下了。
高中时候,总在想:为什么不能考上清华北大去?结果我努力了,志愿撞车,去了二本。
高中时代的结束,伴随着两样东西,奥运和神舟飞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