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尹福的弟子宫宝田,王若道前世时也看过他的资料,知道这人后来的成就非凡,不但将尹福所传授的八卦掌演变成风格独异的“宫派八卦掌”,而且还受到后来的东北头子张作霖的赏识,做了张作霖的私人待卫长。前世的资料还记载了一段掌故,据说宫宝田曾经当着张作霖的面前赤手空手与枪手较量。按照他的说法,二十步之内,无人能对他开枪。张作霖与那个枪手当时自然不相信,结果几场较量下来,证实了宫宝田没有吹牛。在二十步之内,只要对手一动板机,他就会瞬间冲到对手的身前,将手枪给夺下来。
在中国武术史上,宫宝田可算是第一个被记载能空手击败手枪的武术高手。
可这样一个武术奇才,却因为王若道当日那一摔,不但信心严重受挫,而且变得有点疑神疑鬼。
看到宫宝田一刀劈来,王若道立即猜到了他的用意。王若道的反应非常人可比,特别是他心中已经对宫宝田有了警惕心,此时一见宫宝田使出这一刀,就明白了宫宝田这一刀乃是在试探他。
要是他本能的架住宫宝田的持刀的手腕,再一次使用“过肩摔”将宫宝田摔出去的话,不止是宫宝田和尹福,在场的谁也能肯定他就是当日的刺客了。
这个念头如电光石火般在头脑中快速闪过,王若道瞬间就想到了应对之法。手一推,先将黄月蕾推开,然后王若道一个晃身就闪到宫宝田的右侧,避开了刀锋,同时前手一个刺拳击出,闪电般的打在宫宝田的脸上。
宫宝田一呆之下,反手再次一刀横劈而出。王若道在这一瞬间却如蝴蝶般飘了出去,宫宝田的刀刚刚落空,他又飘了回来,双拳连环出击。先是一个左手刺拳打中宫宝田的眼眶,跟着右手一个重直拳重重的砸在宫宝田的脸颊上。然后又一个侧滑,避开了宫宝田第三刀,矮身一个左手上钩拳,狠狠的击在宫宝田的肋下。宫宝田顿时疼得将腰弯了下去。
待王若道接下来的右手钩拳就要跟着砸向宫宝田的脑袋时,蓦然人影一闪,却是尹福瞬间插入两人之间,一伸手就抓住了王若道的拳头,沉声道:“住手,这只是误会,你们回去吧!”
见目的已经达到,王若道自然懂得见好就收,从尹福的手中抽回了拳头,口中故意的对宫宝田冷哼道:“不要以为是当官的,就可以随便乱砍人!”
说罢,王若道拉着有点发呆的黄月蕾,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此地。
等到王若道和黄月蕾走远后,宫宝田才勉强的挺直了身子,有点气急败坏的说道:“师父,他……”
尹福打断他的话道:“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那小子虽然身材和那个刺客相似,但绝对不是那个刺客。别忘记了他住在你程师叔的眼镜铺。你程师叔这个人我很了解,他是绝对做不出刺杀老佛爷,谋反这些事情的,更不会瞒着我,将刺客藏在他的眼镜铺。何况这小子所练的拳好像还是西洋拳击,跟那晚上刺客的路子完全不同。”
说到这儿,尹福的脸上也不由露出奇怪之色:“怪了,他说他是程师弟的师侄,又说耿继善也是他的师叔,为什么所练的拳不是八卦掌或形意拳,却是西洋拳击?”
一个待卫闻言忍不住说道:“也许他跟那个洋婆子一样,也是出过国的,所以才学会了西洋拳击!”
“应该是如此吧!”尹福点了点头,转过头来看着四民拳社道:“我们进去查查李书文和霍殿堂师徒吧。荣禄大人给我们的限期还剩下最后两天了,要是再找不到刺客,我们就都等着被砍头吧!”
“……”
在回眼镜铺的路上,黄月蕾见终于脱离了险境后,即忍不住的拍了拍高挺的胸脯,呼了一口气道:“真是好险,我还以为那家伙认出你是刺客了!对了,若道,为什么他只是劈你几刀,就放你走了?”
王若道笑道:“他只是想试探我的身手罢了,我要是使用与上次相同的招式来应付他,他就可以肯定我就是刺客。幸好我提前猜到了他的动机,才没有上当!”
“还好你人够机灵,要是你被他们认出来了,不但我会倒霉,就是姐夫也会被你连累!”黄月蕾轻轻的松了一口气,突然又想到一事,忙问道:“对了,听那个尹福的口气,他好像在怀疑李书文和霍殿堂师徒是刺客,你说他们会不会冲突起来?”
“应该不会!”王若道说道:“书文前辈和殿堂兄不但身材跟我和王五师伯相差太多,就是技击风格也不同。尹福不是白痴,一眼就能看出真假,应该不会胡乱冤枉书文前辈和殿堂兄!”
“这可说不定!”却听黄月蕾说道:“我听姐夫说,好像荣禄给尹福下了时限,要是他十天之内不能把你和王五找到的话,就得被下大狱。他眼下无法找到你们,为了自己,说不定会随便找两个替死鬼杀掉来为自己脱罪。好像清廷的官员们都爱用这种手段,尹福既然心甘情愿做清廷的鹰犬,当慈禧那老妖婆的保镖,人品肯定不会好到那儿去,说不定也会这么做的!”
说到这儿,黄月蕾又是一脸好奇的问道:“若道,你说尹福和李书文谁强谁弱,他要是真的跟李书文动起手来,能打得过李书文吗?”<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