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们帮我杀了东仙源的张生，然后再把院子里的这个鬼物收服，让她成为黄良的奴仆，我就跟你们回去。”
涂山芊芊声音平淡，丝毫没了往日的活跃。
黄良刚想开口。
涂山芊芊便打断了他，声音之中似乎还带着一丝祈求，“阿良，这是我送给你最后的礼物了……别拒绝。”
黄良又下意识摸了摸腰间。
过了片刻才说道：“好。”
“公主，这事我决定不了，还得族中长老来了才能定夺。”涂山青玄没有答应。
“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想自己待会。”
“这……是。”
涂山青玄再度化作青芒消失。
黄良沿着她离去的方向看了眼。
没走远，还在近处。
黄良也懒得管了，去厨房取了壶酒水，一跃上了屋顶，躺在青瓦之上，独自仰望着满天星辰。
“芊芊，你既然来头这么大，怎么还一直待在这狐瓶里头？”
“我来头大，再大也比不得谈道长呀。他可是武当洞天之主，飞升境的老神仙了。”
“他把我封印在这里头，我自然就出不去了。”
“至于主人你想的让人把瓶子砸碎，我就能出去了。我一开始是这么想过，可是后来见识过这外边的危险之后，我就宁愿待在这狐瓶里头了。”
“反正待在这，只要我不出去，哪怕是别的飞升境，也别想伤害到我。”
黄良满满地喝了一大口，失笑道：“你这不前后矛盾吗？别人想对付你，直接把瓶子摔碎不就得了？”
“那主人你摔一个试试。”
涂山芊芊得意道。
黄良稍一回想，好像自己曾经就摔过好几次，但都没摔碎。
“好啦，告诉你啦主人，只要我自己不同意，谁也摔不碎。”
“如此最好。”
黄良又问道：“怎么听你的口气，好像并不怨恨那个谈道长？”
“不啊。”涂山芊芊说道：“虽然在这里边出不去，可我见到的江湖可不比主人少哩。”
“这倒是，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座江湖。”
这些年，涂山芊芊凭借那入梦和幻术，可没少见识别人的内心。
“芊芊，你既然是青狐国的公主，怎么随随便便就叫别人主人？”
“哈哈哈。”
涂山芊芊在狐瓶里头笑的前仰后合，“主人你怎么突然这么可爱呢？我叫你主人，你就真的是我主人了吗？你要想，我还能叫你……爸爸呢？”
黄良老脸一红。
这个称呼还是自己让涂山芊芊拉入梦中时，教她喊的。
没想到她竟然还一直记着。
“果然是个狐狸精啊。”
黄良感叹了声，随即举起酒壶，朝着天上明月晃了晃。
当晚。
一人一狐在屋顶聊了整夜。
黄良是涂山芊芊这辈子跟了最久的主人。
涂山芊芊是黄良来到这个世界之后，陪伴了他最久的好友。
一个还从未见过面的最好的朋友。
一个最熟悉的……陌生人。
……
翌日。
黄良哪也没去，只是在这新买的宅子里等候。
巳时。
黄良忽地抬头看向天幕。
只见巍峨的临安城上空，凭空出现一位须发皆白的紫袍老道士，身高数百丈，盘膝而坐。
其身背一柄桃木剑，面容肃穆。
城外，天边。
一只巨大的八尾青狐踩在云端，背后狐尾晃动，摇曳间似乎连空间都泛起涟漪，气势恢宏。
“不知青狐道友光临我临安城，有何贵干？”
紫袍老道士张口，大音煌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