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大汉也是昆仑子弟,虽然奇痛彻骨,但尤能强忍,面色苍白的恨声道:“苏玉成!你多行不义,不要谁派,昆仑子弟的眼睛是雪亮的!”
苏玉成嘴角露出一丝残酷的笑容:“没人派,你们就去死吧!”两脚连环踢出,正中那两名大汉额心,“卜——卜——”两声,犹如踢烂两只熟透的西瓜,顿时溅起漫天花白脑浆。
苏玉成并不抹去身上的脑浆,面容扭曲的转头四望,道:“你们还有谁觉得我不配当盟主,要请老盟主出来的,可以站出来试试!”擒下姚金刚后,他即已打定主义,今夜一举扫清所有不支持他的派系,他绝不容许再有人认为他这个盟主的位置是苏瑞兴赏赐的!
场中众人被这个残狠的一幕惊呆了,虽然他们也都身怀武功,但现在世道承平,又没经过魔门之乱时的血战,何曾亲眼目睹过如此残酷的杀人方法,更未想到平日里威严的盟主竟然会变得如此疯狂。
忽然人群中又有一人,颤声质疑道:“这个是我们的盟主吗?他根本没拿我们当人……呃”
话还没说完,即被苏玉成欺身到近前,还没来得及反抗,即看见苏玉成的手像龙爪一般爪中他的咽喉。
苏玉成将脸凑上来,狰狞的道:“你也支持苏瑞兴吗?那就去死吧!”手下用力,咔嚓一下即拧断了这个人的脖子。
接着手一挥,将尸体远远抛去一旁,才恢复点正常的面容,道:“苏兴,还看着干吗?将这群逆贼都杀了!”
苏兴心惊胆战的应了一声,手一挥,身后几十名苏家子弟即放下手中防暴盾,抽出腰间的合金剑、合金刀,向前砍去。
那群昆仑子弟虽然故意前来天医门闹事,但那曾想竟然真会兵戎相见,即算有人想带兵刃,也被怕事之人取下。眼下剧变突起,只有依靠平日里苦练的拳脚功夫相抗。
两帮人马顿时厮杀做一团。
苏玉成仰首向顶,心中说不出的快意,只觉得做了半辈子窝囊盟主,只到此时方才真正找回本性!哈哈大笑声中,穿过激战的人群,向电梯走去。
*
苏明远几乎不相信眼前这个即是自己的父亲,那个威严但公正的父亲怎么会变得如此疯狂。好像一只疯狂的野兽,出手之际完全没有了往日的优雅风度。
他早已躲在一旁,本是因为情报室的剧变,想及时通知父亲,追索管道的去向。但没想到却看见了这一幕!
苏明远茫然的忖道:“他是我父亲吗?他为什么要杀昆仑子弟?他究竟怎么了……对!他一定不是我真正的父亲,也许是那指使管道之人,暗中改扮成我父亲的样子!我一定要去把他的假面具给揭下来!”想到这里,不再迟疑,神念一转,向禁闭室闪去。
*
管惠仪莲步轻移,拐过一个弯,来到控风室的门口,却见那里影绰绰站了一排人。她连忙一摆手,示意身后之人缓行,当先走了上去。
走没两步,管惠仪即停下脚步,瞳仁剧缩,注视着前方苏瑞兴的身影道:“大长老怎么会有这个兴致到这里来那?”
苏瑞兴脸上露出悲戚的神情:“因为我还是忍不住了!”
管惠仪心中疑惑,不知道他忍不住什么。但面上不露神色,道:“哦,我还以为你真的很能忍那!”
苏瑞兴道:“你们真以为你们的举动我一直没有发现吗?”
管惠仪娇躯剧震,难以相信的道:“发现什么?”
苏瑞兴走前两步,道:“发现你在那里散布谣言;发现你挑衅玉成盗药;发现你安排苏仲达行刺与我;发现你们安排百国连襟夜袭;发现你才是魔门潜伏子弟中最大的头!”
每说一句,苏瑞兴即踏前一步,眼中的神光也更甚。管惠仪被其威势所逼,禁不住一连阶的后退不已,心中惊骇无伦。
苏瑞兴忽然停下进迫,叹息一声道:“可是,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破坏你们的行动吗?”
管惠仪被苏瑞兴先声夺人的摄住神智,身不由己的跟道:“为什么那?”话一出口才知道不对,自己竟然还没动手即已被苏瑞兴掌控了全部心神。这个时候苏瑞兴要是出手,那她是连一丝抵抗的力量都没有。
心中震骇苏瑞兴神人般的威势,忍不住又退了几步,却觉得还不安全,“噔噔噔——”退回到德叔、管道和一同前来的数十个魔门子弟群中。
苏瑞兴却不追赶,在那里自言自语道:“毒草已经生长得太过于疯狂,只有一把猛烈的火焰烧尽所有的陈腐,才能够让新的种子生根开花。你知道吗?”
管惠仪努力镇定心神,语气冰冷的回答道:“我那有大长老先知之能。小女子可是什么都不知道!”
苏瑞兴目光停在管惠仪俏脸上,半响方道:“阿玲的房间你进去过吗?”
管惠仪目光冷狠的道:“去那里做甚!”
苏瑞兴悠悠长叹,道:“所以你也没看见阿玲留给我的最后一段话!你更不知道,昆仑已经成为一个毒草发源地,不但世界上最大的黑帮是控制在我们手上,还有那酒店、银行、证券所。关于老百姓生活的大部分事业都在昆仑的手中。可是,当权利太过于巨大,而没有约束力时,就会是巨大的灾难!”
管惠仪露出用心思考的样子,苏瑞兴又继续道:“原本足以约束昆仑民间势力的军队和政府,更早在昆仑发展前就已被全部控制了。人民的生活完全由昆仑的人来支配。可是,没有约束的力量会对人民生活造成什么样的影响那?只要看看我们开的银行,高利贷已是普遍现象,存款时百分之5的利息到拿钱时却变成要再付百分之一的保管费就可以知道一个大概。更何况,我们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建立在‘脑神丹’对人的伤害上。”
管惠仪渐渐有些明白苏瑞兴要说什么了,但她还是默不作声,继续听他说。
“这一切,到我这一代时,已经变成巨大的灾难!魔门之乱其实不过是必然的结果中一个偶然的时间发生而已。当我看见阿玲的信时,我即已知道,其实一切根本的祸源,是整个昆仑。这么大的权利,必然会引起纷争。但是当它的纷争足以影响到全人类的时候,我们就要痛下决心,将它根除!我可以灭了魔门,但还会有邪派觊觎,还会有更多的门派觊觎它,甚至连天医门自己也想独霸天下;我可以毁了‘脑神丹’,可是还会有你们魔门的‘鸠婆罗’,还会有各种各样的东西。这一切,只是因为昆仑本不是人间该有的地方。昆仑的人本不该和普通人一起生活。在这个和平的年代,拥有太过于强大的力量,将会是灾祸的根源!只有消灭了这个根源,所有的灾难才会真正的消失。世界需要的是制约中的平衡,而不是一个拥有强大力量却不会控制的独裁。”
管惠仪哼了一声道:“那你想怎么做?”
苏瑞兴忽然流露出一种悲痛的表情,那表情是如此的鲜明,让管惠仪的心灵受到了强烈的震撼,仿佛这个老人感受到的痛苦在这一瞬间传到了她的身上。
“只有昆仑消失才能真正的消灭所有罪恶。我们本不该入世,这个世界需要的再也不是强大的物力,高深的内功或者是绝世的兵器。那些东西只会是动乱的根源。所以我不阻止你们。”
他停歇了一下,又无奈的笑道:“其实,在药库的时候即已猜到幕后的所有阴谋都是你们魔门策划的,只有你们魔门才会想出这么毒辣的一石七鸟之计,连苏玉成一起计算在内。可怜他还懵懂不知已做了你们的傀儡,还懊恼没有暗算了我这个父亲,可悲、可笑啊!”
管惠仪目光转冷,道:“既然你早已知道这一切都是我在背后策划,那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但你既然想要消灭昆仑,为何却栏住我们的去路,莫非你怀疑魔门杀人的手段吗?”说道这里,哈哈狞笑了几声,原来的花容月貌在黑暗中瞧来竟然颇似罗刹魔女。
苏瑞兴散散站定,露出坚决的神情,一字字的道:“昆仑可灭,但绝不会毁在魔门手中。你手中的‘饿鬼道’可以扔了,我不会让你用它来残害昆仑子弟的!”
管惠仪失笑道:“怎么死还不都是一样吗?难道你不觉得用‘饿鬼道’效率更高点吗?”
苏瑞兴眼中似乎有水光闪动,缓缓道:“拥有太过于强大的力量并不是昆仑子弟们的错,只是他们自小即生在昆仑,才会这样!他们都只是环境的牺牲品,他们都是无辜的!”最后一句话,更像是苏瑞兴对他自己说的。
管惠仪小心翼翼的道:“你是后悔了吗?”
苏瑞兴淡淡的道:“你不用担心我的后悔!更加应该担心的是你们现在的命运!因为我已经决定了,你们所有的魔门弟子,将是昆仑的陪葬!”
说完,猛的踏前一大步,脸上散发出自信的笑容,那气势让人简直无法生起与他敌对的念头。<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