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蓝家失去的也很多,几代人的家产,包括祖坟所在的栖鹤庄全都没了。
而许家嫌弃坟墓埋在栖鹤庄不吉利,把坟给挖开,把棺木拉去附近的乱葬岗埋了……动人祖坟,好比灭人满门,此等屈辱,蓝家人不会忘记!
可许家现在势大,他们只能忍着,又求司徒夫人:“夫人,等路过杨草坡的时候,能不能停一停?我们想去祭拜先祖……许家把蓝家先祖的坟给搬到哪里去了。”
什么!
司徒夫人气得浑身发抖,许家真不是东西,夺人家产,占人庄子就算了,还做出掘人祖坟的事儿,简直畜生不如!
“夫人息怒,莫要气坏身子,不值得。”蓝家小弟安慰着,又笑道:“我们不算惨,能遇到夫人这样的好人,有如今的日子,已经是幸运。”
司徒夫人对他们是真的好,知道他家小侄儿正病着,是问了住址,派司徒家的下人请大夫去给小侄儿看病。
爹在世时常说,比起其他穷苦人家,蓝家已经很幸运,起码富贵过,即使逃兵灾,遇到祸事,也还有埋藏的金子用于东山再起。
所以让他们无论遇到何等惨事儿,都不要太过伤怀,应该尽早振作起来,好好过日子。
他一直记得的,所以觉得自家不算太惨。
司徒夫人听罢,看着少年的笑脸,心里的阴霾被驱散不少:“等路过附近卫所的时候,我派人去拿些纸钱蜡烛祭品,你们好生去祭拜一番,等拜过先人,报了平安后,再去接你们的家人。”
蓝家人听罢,感激的行礼:“多谢夫人!”
司徒夫人对他们真是太好了,蓝家人很高兴。
而司徒夫人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栖鹤庄发生的事儿、大营里的事儿,全部告诉司徒将军。
最后是哭着道:“相公,我知道你对那位有不满,所以想跟着许尤干,可许尤跟那位一样不是人,是畜生,不值得你拿命去辅佐。”
又道:“你要是想辅佐也成,咱们和离,我带着儿孙们另过,免得他们被你连累!”
司徒将军跟夫人是少年情分,成亲快三十年,感情依然很好,见她把和离的话都说出来了,可见很不认同许尤。
沉默片刻,他道:“你先别哭,这事儿得从长计议,不是说不跟就能不跟的……咱们知道得有些多了。”
司徒将军给她递了帕子跟水杯,让她擦眼泪喝水,又道:“总之,你的话,我听进去了,绝不会助纣为虐。只是你要答应我,莫要冲动,得慢慢来,瞅准时机后,方能全身而退。”
司徒夫人也知道他身不由己,是点头道:“成,我听你的……只是你要答应我,一定要活着回来,莫要为了不值当的人丢了性命。”
司徒将军点头:“嗯,你放心,我会平安解甲归田,带着你回老家去,咱们种桃割胶,悠闲度日。”
司徒夫人听罢,破涕为笑,又道:“种什么桃树,那不过是我年少时说的胡话罢了,应当种粮食,粮食比桃树有用多了。”
司徒将军笑了:“那就把地分成两块,一块种桃,一块种粮。”
然而,这些话,不过是哄哄司徒夫人罢了。
他如今是骑虎难下,能保全家人已经是万幸,至于他自己,怕是不能陪她过年少时期待的日子了。
除非,卫国公一系复活,否则他们这些兵将最好的结局也就是战死在抗戎战场上了,平安荣养,那是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