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鲁刻噎住了,心里想着,要是我说他不正常,他会不会一个承受不住又发疯,导致渔村的事情谈不成?
鲁刻握住詹二的手,万分坚定的道:“詹二公子莫要听人胡说,你很正常,一点不疯!”
呵呵,詹二苦笑出声,是什么都明白了,看着窗外挂着累累青杏的果树道:“……小时候,我看见三叔父披散着头发,穿着宽大露出胸膛的衣袍弹琴高歌,觉得三叔有种狂性美,又见他引经据典的怒骂别人,最后还被人称颂,觉得三叔很是威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就成了我崇拜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就变成他了,可如今……”
“别如今了,詹二公子,往事如风,随它去吧,咱们如今得尽快谈渔村的事儿。”鲁刻快疯了,你他娘的别在这里追忆往昔了:“来人,赶紧的,把詹二公子抬去前院客堂,快!”
再晚等他犯病,事情又要谈不成了。
“是!”鲁家死士赶忙进来,把詹二抬走了。
詹二很难过,没一会儿又笑出声来,哈哈哈,看来,他在别人眼里果然是个笑话!
不过,不重要了,他想开了。
詹二想开后,心情有点好,是引颈高歌起来,唱着前朝的歌赋。
鲁家死士听罢,吓疯了……完了完了,詹二公子这是又疯了,快快快,得赶紧把他抬到客堂去!
鲁家死士们是脚下如风,不过半刻钟的工夫就把詹二抬到松子庄前院的客堂里。
又飞奔去找鲁刻,半路遇见他跟罗武等人后,是道:“诸位快些,再晚那位怕是又要变卦!”
这话说得太吓人,鲁刻、罗武、秦老等人赶忙冲向客堂,还没进屋就听见詹二的高歌声,大家伙是脸都青了。
鲁刻这回是真动了杀心了,要是詹二再发疯,他就宰了他,自己先去接管渔村,等主子派来新的世家豪族后,他再把渔村交出来。
“进去!”秦老说着,率先进屋,看着唱歌的詹二道:“詹二公子,我们来了,谈吧,别唱了。”
可詹二不听,还继续唱着,直到最后一个曲调落下,才三击手掌,停止唱歌……这模样,谁看了不觉得他是疯子?
不过詹二解释道:“我没事儿,就是这歌赋已经唱了大半,要是不唱完,心里会惦记着,无法做其他事儿。”
又招呼他们:“坐下,谈吧。”
这前后反转得太猛烈,秦老等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还是欧阳先生笑道:“放心,他没事儿,狂士都这样。”
詹二道:“欧阳先生,我不做狂士了。”
欧阳浒一愣,很高兴的道:“那很好啊,你学问不错,即使做狂士,不考功名,以后只写字写文,也能成一代名士。”
“真的吗?可我跟欧阳先生比是差远了。”詹二有些沮丧的道,老实说,他不会做名士……名士要守很多规矩,要以正经的文才博取才名,可他只会狂士那一套。
欧阳浒道:“大周时期并没有狂士名士之分,是前朝中后期,狂士才因大胆直言,敢做敢当而闻名,与恪守规矩的文士分开来的……不能说狂士不好,也不能说名士就一定是好的,只要你有真才实学,敢用名气为民请命、为天下文士竖立榜样,那不管你是狂士还是名士,都能被人尊重。”
詹二听罢,是醍醐灌顶,赶忙起身给欧阳先生行了一礼,道:“学生多谢先生教导,受教了,请受学生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