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凝看着这位儒士打扮的谋士,年纪看着与永安王不相上下,相貌周正,与她的父亲楚阔气质极为相似。』
然他所说出的话和所出的主意,听着却有几分何伯的味道,给人唯恐天下不乱的感觉。
现下定国公低调行事,莫不抱着韬光养晦,避风头的打算。若将皇长子未死之事告知夏氏一族,定国公必定会想法子求证真假,最直观的便是找皇后打探消息。
皇后明面上在深宫休养,其实算是被熹隆帝变相软禁。
一旦定国公一族知晓,熹隆帝对于皇后和皇长孙是如此态度,他们又如何能安生在东境待下去?势必会为以后谋出路。
熹隆帝势必一天会对皇后动手,到时便是夏氏一族的覆灭之日。
而现任定国公,为了夏氏一族的安危,会不会先下手为强,干脆直接反了呢?
毕竟定国公夏氏一族经营数百年,手中握着大懿朝近三成的兵力。
而驻守西界的镇远侯顾氏,是现太后的亲弟弟,熹隆帝的嫡亲舅舅,在太上皇还健在时,镇远侯会帮谁,尚不好说。
即便镇远侯站在熹隆帝一边,驻守南地的信武侯靳氏是宁王妃的亲兄长,自是站在宁王这边儿,而宁王是太上皇最信赖的人之一,长宁长公主在柔嘉郡主的及笄礼上动手暗害苏氏一事,已然将宁王府给得罪了,宁王究竟站在哪边儿,还得看太上皇的意思。
这般看来,熹隆帝之所以如此急切地想要将兵权收归到自己手中,只怕与太上皇在位多年,根基过深有关。
太上皇虽然以生病卧床精力不济为由,将皇位,亦或是被迫将皇位传给了熹隆帝,但大懿朝大部分的兵力,已然仍旧听命于太上皇。
熹隆帝一天不将兵权收回,座下的龙椅就不会安稳。
然而,他显然用错了法子。
“只是这般,天下的百姓,或许就要受苦了。”永安王见没有人对此提议提出异议,不由叹了口气回道。
底下又是一阵静默。
“若我们坐以待毙,将北疆的兵权拱手呈上,只怕过不了多久,鞑子的铁骑就会踏平北疆的土地,到时百姓受的苦只会更多更惨烈。”楚玉凝神色冷肃地出声道。
座中谋士似这才注意到她。
他们原以为永安王见小郡主资质不错,加之世子年纪尚幼,这才带来郡主在旁听他们商议大事,没成想,郡主竟然出言道出自己感想。
看来郡主在王爷心中的分量,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足。
“郡主所言甚是。”永安王做下手,裹着一层厚厚狐裘,仿似极怕冷,续着山羊须,面色瞧着稍有些文弱的文士忍不住颔表示同意。“归根到底,这场争端是由上面先跳起来的。他们回了铲除异己,不惜引狼入室,这样的人,不配我们效力。”
更不配为天下之君。
此话过于大逆不道,是以那文士隐下未说。却是大家心同的心声。
“既如此,便这般办吧。”永安王一锤定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