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迤逦音律欢快穿耳而过,班府周遭,空气中的氛围,顿时更加喜庆几分。』
何夕握了握明萨的手,柔声道:“仪式要开始了。”言语间,她的脸徒然绯红几分。
明萨笑着,将何夕的手放了开,转而走到她的正前,端详打量着。帮她将头饰加以调整,裙幅也整理一番。
“可以吗?”何夕有些神色间的小慌张,忙不迭地用手拂面,询问道。
女子新婚,无论是妆容还是心情,必然是一生中最美的时刻。但因为重视所以紧张,是不是每个新娘,在这一刻,都要轻声娇问一句:“可以吗?”
明萨心中想着,嘴上便笑起来:“不能再美了。”
何夕忽地噗嗤一笑:“你且别调侃我,等你与蓝风少爷婚礼仪式那天,我倒要好生羞你一番不可。”
明萨和何夕一同笑起来,忽听门外几个侍女请道:“新娘子,该出门了。”
何夕应声起身,明萨在她身后,将她的裙摆整理妥当,亲自开了门送她出门。
回荡在半空中旖旎的音律,犹如穿花蝴蝶一般,反反复复,堆堆砌砌,宛若高山泉涌,清澈澄明,流畅连绵。
听着这乐律,时而似是诉说着,两情相悦之人心底的呢喃,婉转低回。时而又是爱到天崩地裂时候的决绝,回肠荡气。时而再是携手此生,无怨无悔的坚决高亢,高遏行云。
无论此刻观望的人群是如何嘈杂,喧闹,这乐律都可让人,在心旷神怡中觅得沉静,很想为这一对佳人的结合浮一大白。
随着何夕走出房门,穿过铺满红毯红绸的廊道,石阶,朱漆阑门,一个花萦凤轿停在门前。前方更是一片开阔胜景,夺人眼球。
自门边走来四位婆婆,也皆鲜花插满白,她们将何夕稳稳扶进凤轿。轿子没有帘门,明萨能够直接看到何夕,她难以掩抑的愉悦心情,还有漫洒在脸上的娇笑。
只听主婚人高声叫道:“新娘入凤轿,飞鹤搭喜桥!”
眼前之景,明萨惊愕。
凤轿没有轿夫,却是四只巨雕,嘴里衔着红色绸花,各抬轿子一角,稳稳地将何夕升至半空。
半空中,无数只白鹤乖顺无比,用自身衔接搭好喜桥。
喜桥中央微隆,若飞虹出海,横跨班府两座殿顶。喜桥两端花团锦簇,竞相盛开,好不热闹。白色的颀长鹤身,应着脖颈上纷纷缠绕的红花红绸,美艳无极。
明萨仰头看去,凤轿中何夕的头冠珠坠在风中轻摇,不用听清,也仿佛能听到金玉相击,出的清脆节奏。
由地面上班府的乐班乐工演奏所控,所有禽鸟都无比温顺。这是音律宗中人对自身操控能力的自信,也是对禽鸟和野兽的信任,仿佛信任朋友一般,毫不怀疑。
恍神间,仍述已经轻声走过来,轻悄悄地握紧了明萨的手。
明萨转头回顾,对着仍述灿然而笑,娥眉飞扬。
空中音律莞尔一转,巧然滑过一个弯。巨雕们便将凤轿稳稳停落在喜桥一头,凤轿四角的漫纱,随风袅袅落下,美不胜收。
音律再变,地面上的主婚人喜悦地吆喝着:“新人两手牵,恩爱过百年!”
随着主婚人声音落下,何夕从凤轿中窈窕而出,站在桥头。
桥头的另一端底下,班鸣身穿彩绸衣冠,骏马聚清尘,香袖半拢鞭,俨然是这世间男子最得意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