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木老爷早已背过身去,而明萨才现,这个粘了胡须和鬓角的奴仆,竟然是个女子。
“你还想不想走了!”那奴仆声音明显带着不悦,催促明萨赶快与她换衣服。
明萨心中明了,方将衣服与这奴仆换好。再将自己混乱的长尽可能梳理整洁,用假的毛,掩饰脸上的伤,再将衣领立起,掩饰脖颈上的血痕。
那女子从始至终,催促着明萨的动作,她眼中没有一丝恐慌。虽然明萨心知,她和自己换了衣服,便是留在这里等死的。
“准备好了?”木老爷闻声,回身。
他打量着身前的明萨,虽然削瘦无比,神态也掩饰不了这十几日折磨后的憔悴,但整个人还是英姿飒爽,给人以鼓舞之气。
明萨点头肯定,遂试着迈出步子,她尽力去控制脱力绵软的双腿,使自己的脚步看起来正常。
“可以,”木老爷在明萨身后说:“不必太勉强,我有国师令牌,没人会刻意为难。”
明萨转微笑,以示感谢。
“走吧,跟在我身后,不论何事都不要抬头。”木老爷嘱咐。
明萨应声转身,看向那个将要替自己去死的女子,她已将自己的一只手绑在架上,其他手和脚,也伪装做捆绑状。
明萨看向她的眼神,有些复杂。第一次面对一个明确将替自己去死的人,她有些难过。而后,明萨深深一拜,没有任何言语可以表达自己的谢或是愧。
那女子却眼神凌厉,催促明萨说:“还不走,想害老爷困在这里吗!”
明萨只好转身,紧跟木老爷的脚步走出水牢。
木老爷一出水牢,便有几个狱卒恭拜上来:“木老爷,您的事办好了?”
“这是你该问的?”木老爷言语犀利,而后他脚步不停,命令道:“将那女子淹回水中!”
“是。”狱卒齐声拜道。
听着咯吱,咯吱笨重的铁链升降声,明萨低着头,一路紧跟木老爷,眼前是那个女子,不畏生死一心护主的坚定眼神。
“你不必愧疚。”木老爷带着明萨,一路顺利走出水牢,走在鼎界主宫的宽敞大道上,如入无人之境。
他还可以这般轻描淡写地与明萨说话,实在胆识过人。
“啊。”明萨在身后低声应。
“她是死士…有些人生来命运不好,他们的命运就是为他人赴死。还不如早些生,来生去个好人家。”木老爷感慨。
听着木老爷的感慨,明萨心中激荡,五味杂陈。
“你能在水牢里,过上十余天,可谓大智大勇之人。柯儿那丫头,素来与你交好,恐怕日后,她需要多与郡主讨教了。”木老爷转了话题,笑着缓和气氛。
明萨不得不拜服木老爷的心智,他说话声音并不明显控制,在鼎界侍卫来回穿梭的宫中路上,他想说什么便说什么,毫不顾忌。
然而,正因他如此自然坦荡,才更不会引起怀疑。
明萨直了直腰板,吁了口气,也镇定自己的心神,回应说:“伯父过奖了,我与柯儿是好友,不谈讨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