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芸娘听了一半,就知道她说得什么意思,没等顾青媛递过来,就扑过去把荷包抢了过来。
顾青媛捏着手中的荷包,并没有很干脆地让她抢走。
而是紧紧地攥着,眼眸看向不远处的阮氏,温温柔柔道,
“芸娘。这方子,到底是陆文泽给我的,如今,我既与他已经分道扬镳,不好霸占。”
“不若,等我先还了他,再让他送与你。或者,让你母亲……”
顾芸娘顺着顾青媛的目光,看到阮氏,瞬间宛如有了依仗,用力一夺,别有用心地道,
“听说裴三公子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当初花三千两买下的花魁娘子,不过就因她多看了旁人一眼,就见之送人了。”
“若是知道你手里还握着文泽哥哥的东西,不太好吧。”
荷包到手后,顾芸娘仿佛大发慈悲一般,孤傲地扬着下巴,
“你可不能同文泽哥哥说,方子已经给我了。”
顾青媛被袖摆遮住的手指,轻轻地捻着,面带微笑,看着顾芸娘将那方子细细妥帖地放到香囊里。
又把那装方子的荷包扔回给她。
顾芸娘,大概也想不到这张方子,其实是她母亲找来的。
是你们逼我的。
顾青媛无声地喃喃。
她挣扎过,拒绝过,逃避过自救过。
她走了一条只有自己能做主的路。
“阿媛。你怎在此,不去迎客?”
陈昭关切地拉着顾青媛的手,许是人缝喜事精神爽,今日的陈昭看起来格外的明亮。
毫不意外的,她在陈昭身旁看见了裴谨廷的身影。
而陈昭的丈夫,在另一旁同他人相谈甚欢。
她微微玩味而戏虐地凝视着眼前两人。
裴谨廷在顾青媛眼中看到了前所未有的眼神,那种眼神平日里只有出现在旁人眼中。
她看着他,透着嘲弄的意味。
裴谨廷带着笑意的眸子微微一怔,再看,顾青媛的眸子依然如旧,清清润润,目光光洁。
“阿姐。恭祝芳辰,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她说了一句平实又不出错的贺词。
裴谨廷状似无意地走到顾青媛身旁,状作不小心地牵住她的手,朝陈昭颔首,
“阿姐,今日你是主角,你去招待客人吧。前两日她受伤未愈,我在此陪她。”
顾青媛禁不住转头看了裴谨廷一眼。
裴谨廷眼神端视前方,牵着她的手,带着她走到旁边的阴凉处。
顾青媛没法抽回,也只能由着他了。
“顾二娘过来和你说什么了?”裴谨廷问。
顾青媛是绝对不会说,她做了一件以牙还牙,不太光彩的事情。
从前在阮氏手底下讨生活,自然是有心眼,却不曾害过人。
也许,从皇庄那次,她就坏掉了吧。
后来一步一步就走错路了。
顾青媛思虑几瞬后,有些随意地应声,
“无事。不过是些零碎的话。不值一提。”
裴谨廷眼神微转,黑沉沉的眸子染上戏谑之意,嘲笑她,
“你以为为夫愿意管你,还不是你从前笨得要死,被欺负了也不知还回来。”
顾青媛羞恼,她瞬间听懂了裴谨廷口中的调侃。
他从前不只一次碰到过她手中的喜爱之物被顾芸娘抢走。
当初院中的那颗红豆树,她很中意。
借着继母进门,顾芸娘跑去和阮氏说也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