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媛拉着裴瑾廷的手,握在掌心里,他的掌心不像刚回来时那么凉了。
脸色也比之前要好了点。眉骨清隽。
两人四目相对,许久没有吭声。
顾青媛无奈地看了一眼卧榻上现出一丝吊儿郎当的裴瑾廷,
“裴瑾廷。我这可不叫轻薄。”
裴瑾廷声音低哑,轻笑一声,继而散漫开腔,
“哦?那圆圆觉得什么才叫轻薄?”
顾青媛直视着裴瑾廷的双眸,撇眉思索片刻,她微微倾身,柔软的唇瓣吻在他的下唇。
蜻蜓点水般,一触即逝。
行凶完毕,她笑着轻轻地说了一句,“甜甜的。”
房中静静地只有药香流转。
顾青媛未动,也像四月盛开的蔷薇,浑身通红,眼睫如风中花瓣颤动着。
她有些懊恼,又有些羞怯,烫手一样松开裴瑾廷的手。
过了好久,卧榻上苍白面色中夹着红晕的男子突然开口。
“顾圆圆。”
“嗯?”
男人默默将她的神情收入眼中,意味不明地轻笑,
“既然轻薄了本公子,可不是那么好脱手的。”
“准备给我个什么样的交代?”
顾青媛哽住,实话说,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给裴瑾廷交代。
更何况,这个人对她更恶劣的都做过了。
她都还没说要他给交代呢,他竟然恶人先告状。
她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定在了当场。
裴瑾廷用被丢开的那只手顺着她的腰线往上,掰过她的脸,逼她回答,
“顾圆圆。你要怎么交代呢?”
顾青媛不得不开了口,惊诧地瞪了他一眼,嗓音压紧了一些,
“你都病这么重了,怎么还能再不知节制?”
说完,她的脸红如血,从床边起身,去窗台边东摸摸西摸摸。
裴瑾廷想要拦她一下,也没有拦住,只得哼笑一声,还真是病的不是时候呀。
倒是顾青媛想到了什么,一面端来汤药,一面说了句,
“听余夫人说,你这病偶尔会发作。是这样吗?”
“因为小时那次落水的原因?”
她岔开了原本的话题。
若是偶尔会发作,总要知道缘由,往后才能尽量避免。
“不用听阿姐胡说,只是隔一段时间会有一次,你不必在意。”
裴谨廷淡淡地点了点头,面上神色不变,只是也没有过多解释的打算。
他这般说,顾青媛知道,想来是个不能根治的顽疾,不由得手下紧握着药汤碗。
裴谨廷看了一眼她发白的指节,又伸出蜷起的食指,轻滑过她的鼻尖,眼神灼灼地盯着她,
“顾圆圆。你在担心我吗?”
他的嗓音极其轻柔,好似被春风拂到一般,一阵春暖花开。
顾青媛一把按住他的手,
“药汤正好喝,快些喝药。”
她的语速极快,裴谨廷又愣了一下,手下顺手反过来握住她的手,握在了手心里,轻言在她耳畔,止不住勾起唇,
“我听夫人的。”
与其同时,镇国公府,阮氏快要吓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