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媛不吱声,一时安静。
陆文泽看着眼前温婉的女子,脑子里闪现的却是曾经她温顺地跟在他身旁,眼中满是对她的仰视。
顾青媛盯着陆文泽的脸,深深沉默。
眼神平静的像是看陌生人一样,
“若是夫君真的与那桩命案有关,官府通传去调查也无妨……”
“只是。凡事不都是讲证据的,陆侯爷,光凭一封书信,怕是够不上证据,万一对方是构陷呢?”
陆文泽从袖兜里抽出一封信。
顾青媛拆开,发现竟不是一封完整的信,而是被火烧坏的几张碎片。
只是,顾青媛皱着眉看到其中字最多的一张,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指尖颤了一颤。
她把所有含有字迹的纸都拼了拼,定定地看完,脑中哄乱了起来。
如果此信是真,那么这封信是裴谨廷写给那良家女的。
言他会给她一个身份,往后也会娶她,只要她安稳的把腹中的孩子生下来,就是裴家的子孙。
这封被烧,却又没有完全烧毁的信里,那个给出承诺的人,名字出现在了被烧得发黄的纸片边缘。
裴景珩。
院子里静悄悄的,顾青媛背脊挺得直直的,看着手中那封信的残片,一动没动,心下却一下比一下跳得快起来。
这封信并不完整,若是她觉得这封信是假,那两个碎纸片上,暗红色的印章痕迹,告诉她。
这些可能是真的。
那红色的印章痕迹拼凑起来,三个字,裴景珩。
印章的模样,顾青媛曾经见过,乃是裴谨廷的私印。
顾青媛不知道这封信是不是真的。
只是恰巧这个时候,裴谨廷不在京中,被人告到官府。
时至今日,陆文泽觉着顾青媛怎么也该懂得裴谨廷的真面目了。
这一刻,他还是跟顾青媛说道,
“你知道。我从来都只想娶你一个。我早就和芸娘断了。”
“阿媛。从前我总是权衡利益,所以伤害了你,现在我不会了。”
顾青媛两耳发懵,阵阵眩晕感堆积在头颅中。
陆文泽,“你怎么了?阿媛,阿媛……”
“你们在做什么?”
“别碰我……”
顾青媛的声音和屋内传来的一道声音一同响起。
承恩公夫人站在廊檐的台阶上,一脸怒意地盯着庭院中的两个人。
陆文泽比顾青媛高大一些,从背后看过去,两个人仿佛相拥在一起似的。
承恩公夫人目光沉了下来。
之前顾青媛顶撞她时的样子还历历在目。
她自己也是多年媳妇熬成婆。
当年她也曾经历过婆母施压,给承恩公纳妾的事。
那时,她何曾敢如顾青媛一般,把事情推给丈夫?
还不是乖乖地选人,通房妾室准备好,教养庶子。
可现在,顾青媛竟然敢甩脸子给她看。
承恩公夫人深深吸了口气,站定在那里,难不成,顾青媛如此顶撞她,是因为她觉着自己有后路?
承恩公夫人越想越窝火,顾青媛对她黑沉如水的脸色毫不畏惧。
她自嘲地笑了,意有所指地看向紧盯着她的陆文泽,
“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们男子哪一点吗?是自大妄为,是懦弱。一个是心上的懦夫,一个是行动上的懦夫。”
“陆文泽,你要做什么,大可直说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