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点头,强调:“要是不动手术的话,你妈的情况就更危险了。”
男人眼泪决堤,跺脚怒斥:“可要是动了手术,还没治好的话,我那十几万不就打水漂了吗?那还有什么意义?我刚刚大学毕业,难道我就不用生活了吗?”
医生顿时沉默,无奈的摸着眼镜...
“这就是当年的情景吗?”我还来不及细问...
眼前景相再次旋转。但是走廊由崭新的瓷砖地板,变成旧时代的水泥地面。仿佛倒回了三十年前...
还是这个走廊,同样有个白大褂的医生。
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跪在地上,苦苦拉着医生:“我儿子,我的儿子。求求医生,您救救我的儿子。”
医生不忍:“我会尽力救治您的儿子的。可是孩子那么小,心脏手术风险很高,手续费和后续的治疗费,都是笔不小的费用。要不...你还是放弃吧。”
“不,”女人哭求:“没关系的,只要能救我儿子的命。倾家荡产都行啊...没什么,比我儿子的命更重要啊?”
眼前画面至此,突然如玻璃般破碎,人影消失,走廊还回荡着那个母亲撕心裂肺的话,儿子的命更重要啊。
“那个女人是?”我话刚出口,男人已经泪目,跪在这个走廊,哭喊着:“妈!”
在他的哭喊声中,院墙上的时间回转,眼前景相回到了现实。
这一刻,我感觉心里特别复杂,男人愧疚的眼泪,落在了剪刀上。那把剪刀,顷刻间变得锈迹斑斑。
我蓦然感触到,原来这世间的母子情,自分娩的那一刻,脐带剪,分离了母子。却剪不断血泪相连。
那个凹眼皮皱的老太,竟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眼前,捡起锈迹的剪刀:“看来,她是原谅你了!不是因为你愧疚的眼泪,而是这世间,母爱的宽容。这世界上任何事情,都没有绝对的错与对,你只需要在午夜的时候,问问你自己,亏不亏心!”
随即声落形散,留下眼前的男人痛哭不语。我没有管他,心情沉重的离开医院。
下楼的时候,恰逢陈梦琪过来,她迎面惊讶:“少爷,您...”
“没事了,”我示意她:“走吧,我们回去。”
她微笑:“事情解决了?”我想:“剪刀解决了,可人心有鬼便是愧,这心中鬼,是不能平的。这种人,也不是我想渡的。”
车上,我把事情给陈梦琪说了一遍。她柳眉微蹙道:“难怪,从小别人就说,这种秽物不能捡?”
“什么秽物?”我只感觉:“这世界上,在没有比人心,更污秽的!”
下车后,来到咖啡厅门口。刚要开门,一个西装男就突然走来:“请问,您是江少爷?”
我微微一愣:“你是?”西装男只俯身耳语说:“有人想见您!”
我惊讶:“谁要见我?”可他没有透露,指着身后的车,说:“您到了,自然就知道。”
我刚想拒绝,可陈梦琪过来小声提醒:“少爷,好像是公家的人。”
“您放心的跟我走吧,”西装男示意:“是徐家引荐,让我来接您的。”
一听这话,我又不知道如何拒绝了。将钥匙交给陈梦琪开门。
独自跟着西装男,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