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的环境气氛下,越是站在原地...心里就越是忐忑的不安。
我朝四处望去,也没有发现车灯的光源,看来孙组长还得等会才到。我索性直接起身,上了坟台....但就在我刚刚迈步坟台的时候,从高处却陡然传来一声叹息。
那浑厚的声音在夜空中不断地回荡,尽管只是一声叹息,我却从中感受到了无尽的悲愤,和幽怨。
没等我靠近,那坟台上又传来了森然凄凉的声音:“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赢得仓皇北顾。四十三年,望中犹记,烽火扬州路。可堪回首,佛狸祠下,一片神鸦社鼓。凭谁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一首辛弃疾的诗词吟完,那悲凉的声音居然笑了起来...那是一种凄然的惨笑,从笑声中,听到是他的不甘,还有他的愤愤不平。
我顿时站在原地,心里咯噔直跳...其实根本不难从这首诗中,听出辛弃疾郁郁而终的怨恨。
我也想上去跟他见一面,问清他的执念,然后尽全力帮他化怨。毕竟辛弃疾的一生,是值得我尊敬的。我真不希望他被阴山派的人操控,被有心的人利用,毁了生前一世英名,最后最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但我更清楚,辛弃疾也是历史上少有的倔脾气。昨晚我更是朝他吐过舌尖血。
在鬼神的视野里,他们没有色彩区分...那个举动,跟吐口水没什么区别。我和他都已经接下了梁子。
要是化怨不成动起手来,我还真的没有十足的胜算...记得羊肉饭馆的老板说过,辛弃疾被供为鬼王,身穿三色法衣,头戴金冠。
这三色法衣是佛教的挚宝,雷电不侵,水火不入。他还有白虎坐镇。一个能让阴山派惦记掌控的鬼王,又岂是泛泛之辈。
我摸出了黄符纸人,却还是犹豫了...当初我即便是用纸人拘魂钟馗,也是欺负钟馗失明,打他魂弱的状态下,才将其拘如纸人当中。
真的让我直面钟馗,或是其他鬼王。说真的,我并不确信这个纸人,能不能顺利拘魂。
回想很久以前,用平面纸人拘过的红衣女鬼,尚且能在纸人中挣扎...倘若用来对付鬼王。
我总感觉,这东西还不能完全将其制服。就在这思绪间,摩托车的轰鸣声渐渐传来。
声音渐渐清晰,由远至近...当车灯晃到我眼睛的那一刻,传来了孙组长急切的声音:“纳兰少爷,我终于赶上了!”
“孙组长,”我急忙下去迎他,原本还想交代他几句...可就在他关了车灯,下车走来的一瞬,我顿显惊讶!因为早前在戴拾家门口监视他一举一动的时候,我就已经开了阴阳眼。所以清晰的看到了孙组长双肩上的阳火,都已经灭了,三盏阳火独剩下头上那一盏。他这是明显撞了鬼,招了邪!
就在我正欲出声询问的时候。突然,猝不及防的一个脑袋就从孙组长的肩膀上探了出来。
那森然鬼绿的样子,当时就吓了我一跳,几乎是出于本能反应,我抬手就像是赶蚊子一般,将其一拍。顿时就令其尸首分离,那人头落地宛如皮球一般滚动,还不断传来森然的鬼笑声。而那具无头尸体,就那么死死的趴在孙组长的肩膀上。
说来也是巧了,有头的时候,我还认不出这具鬼魂,无头的躯体倒是让我油然想起了韩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