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浑和容栖栖不知道被拖了多远,这附近没有一个摊位,全是大雾。如果不凑近一点,都看不到对方的人影。
许浑摸了摸脚,那只手也不翼而飞了。他站起来,想要搀扶容栖栖起身的时候,发现她的手正在流血。
“你怎么流血了?刚刚伤到哪里了?”许浑撕下衣角,打算帮容栖栖包扎一下。
容栖栖的手是因为捏着那些碎玉,被割伤的,这点小伤,她完全可以自愈,“没事。”她用许浑的衣角,把沾染血迹的碎玉擦拭干净。
那些碎玉在这黑暗中尤为闪亮。
手镯没有打碎之前,那里面似乎有一个洞。许浑仔细端详了一番,眯着眼睛看那个洞里面,“我去,这是哪位大师的手笔?”
容栖栖也拣起一块碎玉,学着许浑的样子,看向洞里。
只见那洞里有千万个大大小小的洞窟,每一个窟里好似雕刻了一个人像,太过于小巧精细了,他们看不太清,不过也深感震撼。
许浑还维持着之前的姿势,他想看得更清楚一点,“雕玉的匠人我见过,他们大多都是在打磨雕琢玉的外观,头一次见到在玉里做文章的。”
“也不知道这位大师怎么做到的。”许浑说,“你眼光不错,这真是个好东西,可惜了就这么碎了。”
容栖栖也有点惋惜,“不然我们再去找找?”
“我觉得行。”许浑说完,才发现他们都忽略了一件事。
那只手呢?把他们无缘无故地拖到这里来,又一声不吭地消失了。
玩他呢?
许浑放下碎玉,刚要提醒容栖栖,容栖栖往前猛扎一下,碎玉堪堪划过她的上眼皮,还勾出一道血丝。
“嘶——”
有东西在推她。
血丝没入那些洞窟里,一转眼,容栖栖就不见了。
许浑瞪大了双眼,不明白怎么会这样。
难道是碎玉?
许浑拿着碎玉左看右看,模仿容栖栖,用碎玉锋利的裂口划伤了自己。洞窟里金光一闪,许浑也随之消失了,空留下一片白茫茫的尘雾。
许浑揉了揉眼,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在他两边,全是洞窟,洞窟里雕刻的玉佛栩栩如生,神态自然庄严,而且每一个玉佛的身形姿态都不尽相同。许浑走到最后一列洞窟那里,再往前,就是一整面用玉砖堆砌而成的墙体。
上面刻着几幅图像。
几个小孩子往悬崖下面看,那里有一只老虎,这是左侧的画面。右侧则画了那其中的一个小孩子跳下悬崖,落在老虎旁边,最后一幅画里就只有一堆白骨。
许浑还在琢磨这副画的内容,恍惚间,听到了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许浑,许浑。”
许浑张望一番,抬脚向传来声音的地方走过去。
又回到了洞窟那边,数万个佛像令他目不暇接,那声音又来了,“许浑……许浑……”
那道声音碰到数千个玉佛上,愈发沉闷厚重,如寺庙里敲钟的回响,震得人脑瓜子嗡嗡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