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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就不能慢一点稳一点吗?这样扛着跑,肚子被顶得很痛啊。”
“……忍着。”
“啊,不好意思,突然想要上厕所。”
“刚才不是去过了吗?”
“等一下,腰带松了,裤子快要掉下来啦。”
“…………”
帕尔杜斯默然停下了脚步,随手将正宪丢到地上。
“矮油~好疼好疼,对人质就不能人道一点吗?”
“别装了,真恶心。”
帕尔杜斯冷冷地俯视着正宪,如此说道。
在地上不停扭动叫苦的正宪停止了动作。
“想要获得人道对待就安静点,别乱动。”
“不好意思,嘴巴与大脑是商人的武器,你们就算把我扒个精光,也没办法从我这里搜走这两件,自然也无法阻止我对你展开干扰攻击。”
正宪毫不在意帕尔杜斯眼中的威胁,同样冷冷地回瞪着她。
原本正宪打算将敌人一起困死在宅邸之中,没想到安格维斯竟能打破这钢铁的牢笼。想要奋起最后力量阻止敌人的他,却连身上最后藏着的一把枪也被搜走了。就算是正宪,在被牢牢捆住身无长物的情况下,也已完全无计可施。
“啊,没办法了。接下来只能看那两个孩子的了。”
正宪的心中甚至冒出了这样的念头。
然而当被带出宅邸,看到了景秀的死状时,他内心的火焰又重新被点燃了。
现在,还不是放弃的时候。
景秀可是战斗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啊,怎么能在这里停下?
所以,正宪下定了决心。就算再怎么难看,也要使劲浑身解数,尽可能地拖慢他们搜索姬乃二人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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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小早川家之后,格里高利之剑二十小队兵分两路。一边是穆兹与乌萨的组合,两人向东及北面搜索,另一边则是队长帕尔杜斯与安格维斯两人,向西向南寻找。
而关键时刻可以当做人质利用的正宪,则是依旧捆住双手双脚,由帕尔杜斯扛在肩上。
正宪可以大致读出对方做出如此安排的理由。
经过与小早川家的一战,二十小队虽然没有出现减员,但是除神秘莫测的安格维斯之外,三人均有不同程度的受伤。跟正宪进行过一场苦斗的穆兹,与看起来正面吃下了景秀不少攻击的乌萨伤势都已不算轻。尤其乌萨,正宪甚至都开始怀疑这家伙到底是不是人类――身上有那么多伤口,竟然还能抡起那么沉重的铁棒。
当然,正宪显然不可能关心敌人的伤势,尤其是杀害了景秀的敌人。但是这样的状况显然会影响敌方的布阵。伤势不算轻的两人战斗力肯定有所削弱,所以必须回归两人一组,用本来的默契弥补受伤造成的战力损失。另一边,行动怪异无法预测的安格维斯,也只能由帕尔杜斯亲自监视。至于手中唯一的人质,也出于同样的原因,无法交给另一组――因为伤势,他们也不是没有自顾不暇的可能。
从另一个角度考虑,从穆兹暴躁易怒的表现来看,帕尔杜斯恐怕也清楚,不能让他跟正宪呆在一起。否则好不容易入手的人质,很可能没有五分钟就变成一具尸体了。
所以尽管身上也有些轻伤,但帕尔杜斯还是一个人扛起了大部分责任。
伤痕累累还不听指挥的队伍,其中还有个地位说不定比自己还要高的密探。
“你这队长当得也挺不容易的嘛。”
正宪禁不住出了感叹。
“什么?”
“没什么。”
令正宪更为在意的,是她们准备如何找到姬乃二人。正宪联系姬乃的时候,她们确实还待在c1epsydra。但是正宪很清楚,以女儿的性子是不会坐得住的。最为担心的结果就是她跑回家里来――不过看样子这种情况并没有生。正宪在感到安心的同时也稍微有些寂寞。
虽然无法查看时间,但是从联络开始经过的时间,怎么也早已过预定的“一小时”了。既然她们没有没有出现在小早川家,那现在很可能已经开始向蔷薇十字会的接应地点移动了。说不定此时都已近出了白月町。
总而言之,手机不在身边的正宪,也无法准确把握到二人的状况,所以也只能采用消极手段拖延时间阻止搜索。这也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了。
然而对于这种状况,格里高利之剑使用的却是最愚蠢的撒网搜索办法。
不,只有四个人,连网都算不上,干脆就是拎着一根钓线在水里搅和,指望有条傻乎乎的鱼会自己被缠住。
可当事人却意外地乐观。
“那个叫神代的小鬼跟老子照过面,她的味道我还记得,气味痕迹没被抹消的话,就能找到。”
某野生人种如是说。你是狗吗?
“目标的魔力波动很特殊,接近的话能感觉到。”
另一边就更玄乎了。正宪完全感受不到那个所谓的“波动”,所以压根也无法辨明真伪。
但是那金属刮擦一般的嗓音一本正经地说出这样的话,总觉得莫名地有说服力。
四人的两两分组,同时也是照顾到了一边一个搜索要员的配置吧。
真是的,还气味呢,你们干脆改行算了,搜救犬缉毒犬怎么都行,总好过在这害人。
正宪忍不住在心里吐槽道。
不过说到改行,正宪忽然想起这些人除了身份不明的安格维斯之外,都并不是纯粹的教徒。说不定……
“喂,叫帕尔杜斯的女人。”
“什么?”
两人对视着的视线中,敌视的色彩却不是特别的浓厚。
“要不要考虑到我手底下做事?”
“……哈?”
警惕着正宪会不会有小动作的帕尔杜斯,因为这句意料之外的言而出了脱力的声音。
“你好像也不是什么虔诚的教徒吧,从前干的也是佣兵的活计。如果投到我麾下的话,我会给你足够的报酬。以小早川家的财力,你怎么狮子开大口都无所谓。不想舞刀弄枪也没关系,工作任你挑选。只要你能脱离格里高利之剑,帮我们度过眼前的难关,随便你提什么要求都可以。”
“…………”
帕尔杜斯一时陷入了无言。正宪则是毫不回避地直视着她。
“……真是了不得的男人啊。这种情况下还想着笼络敌人吗?”
“那是当然。身为商人,随时随地都能展开交易。”
“哼,胆量让人钦佩,不过很可惜挑错了对象。如果是穆兹说不定真的会犹豫,但是我不会。因为你不可能满足我的需要。”
“说来听听吧,你的条件。我倒是觉得没什么事是不能交涉的。”
“我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消灭所有异端……不,这是我的‘理想’。”
从帕尔杜斯坚定的双眼中,正宪看到了与穆兹那充满暴力与仇恨的眼神不太一样的东西。
这看来是真没办法了呢,正宪在心中叹了口气。
“看来我之前有些看轻你了,抱歉。”
“没什么。你果然是个不容大意的人。将你放在我这边是个正确的选择。”
“哈哈哈,承蒙过誉,不胜荣幸。”
“想说的就只有这么多了吗?那就继续赶路吧。还有,如果不想让我堵上你的嘴,最好自己保持安静。”
说着,帕尔杜斯又将正宪扛上了肩头。
这种随便就能扛起一个成年男子的力气是要怎样啊,正宪不由暗暗叹了口气。
不过……
“虽说要赶路,但是指路的人好像已经不见了哦?”
“什么?”
帕尔杜斯急忙环视四周。
一直如同幽灵般飘忽不定,时而在前引路,时而坠在帕尔杜斯身后跟随的安格维斯,却早已不见了身影。
“…………究竟是什么时候?”
“就在你把我丢到地上以后不久,在那边站了一会儿就自己走开了。”
正宪朝斜后方努了努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