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上的演出沿着既定的节奏一直进行着,稳固,精准,有条不紊。』而底下的观众则毫不吝惜地为每一个他们认为的精彩之处献上掌声。剧院之内,气氛融洽而热烈。
终于,来到了那个众所期盼的节点。
甚为意外,之前的表演中一直伴随着的那些恰到好处的伴奏突然间全部隐没了――传统的表演模式可不会这样!于是,果真精通戏剧的那一部分观众立即便意识到,这是在创新,辉煌剧团打算在这个经典剧目中的最重头的戏份上采用全新的表演方式!
囿于礼节,他们没有当堂做出任何激烈的反应,但是心底自然不免泛起各种心思,既有兴奋和期盼的,也有错愕和担忧,更有冷笑和嘲讽的,反正,他们都在紧盯舞台。
一阵柔和优美的竖琴声响起。
独奏!竟是独奏!竖琴的独奏!
好吧,充其量这只是一个还算惊艳的抒情段落,必须承认,演奏者水平不错,从其指间跳跃出的每一个音符都是那般诗意盎然,不过也仅止于此了,整体而言,还看不到太多。
但是,毫无疑问,这段独奏能拔高所有人的期待。
独奏继续进行着,真正的重头终归要来临。
换幕时临时安上的小幕布又被拉开了,独奏者就坐在这席宛如轻纱落地窗帘般的幕布之后,静静地拨弄着琴弦,绝美的她,分明就是一位临窗抚琴的文艺女神。
一头柔顺的黑长直秀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垂落至腰间,身上是一袭有着金色镶边的黑色丝绸长裙,暗与金的经典搭配,彰显着一种极富冲击力的神秘和高贵。女郎出奇的沉静,双眼闭着,丰唇阖着,脸上无悲无喜,看不出任何情绪。可就是这幅好听就叫做静谧难听就叫做呆滞的模样,偏生焕着一种圣洁和诱惑交缠的独特魅力,危险而致命,似乎多看两眼便将永远沉溺,无法逃脱。
“潘多拉”
叶孤云不由自主地轻轻呼唤着一个名字,这是他看到独奏者的真容后下意识联想到的一个印象――像!太像了!美得圣洁,美得诱惑,美的致命!即便是叶孤云,也不由为之失神,就是不愿意将视线从那张没有表情的脸上移开,就是会陶醉于她的每一个拨动琴弦的动作。
再清醒时,已是十余秒后,对叶孤云来说,这是个很过分的失神时限了,但看到周围几乎所有人都还处在失神之中,倒是能得到几分不知道能否算是安慰的安慰。
“很好看?”奥斯玛师问了一个不久前叶孤云才向他问过的问题,一字不改,原话奉回。这老家伙似乎比叶孤云更早一点清醒过来,也不知道是因为修为高深定力强大,还是因为上了年纪减退――好吧,叶孤云更希望是后者
“当然。”摸着鼻子,叶孤云有点尴尬地给予了和当时奥斯玛的答案一模一样的回答。
“嘿嘿!这就好!”奥斯玛又开始变得不正经,“多难的啊!冷厉的异界魔鬼都忍不住动心的美丽女郎!哈哈!萨菲厄斯,你绝对应该追求她!我确信,她就是绝配于你这杯苦咖啡的奶和糖!――噢!必须是白糖!冰糖也成!别的糖我已经尝不出甜味了”
摇着头,叶孤云沉声答道:“奶和糖?我的家中已有五、五份了”说到数字时,他明显的顿了一顿,“咖啡再苦,终究只有一杯,容不下太多的奶和糖,放多了,只会毁了一切。五份,已经够多了”
“哧!”奥斯玛展露出一个鄙夷的笑容,“都是臭男人,还在我面前装什么圣贤?看到这种靓爆了的美妞,你和我说没有上她的心思?骗谁呢?”他厌弃地扬了扬手,“男人本色才是天地至理,要不是老夫呸呸!”扭过头,他戏谑地瞪着叶孤云,“你就祈祷自己千万不要和她产生交集,否则嘿嘿!你家里准又要多一份奶和糖!不信?等着瞧!你不要高估自己的自制力,也不要低估异性相吸的自然准则的强大威力!优秀的你和优秀的她,待在一块,啧啧,怎会绝缘?”
叶孤云已经苦笑起来,不是因为言语的本身,而是其他。他不确定奥斯玛的判断会否成为事实,但他确定自己一定会和那位“潘多拉”产生交集。
看看潘多拉身上穿着的那袭长裙吧!大胆的风格,简约的设计,以独特的裁剪方式,制造出紧贴身体曲线的效果,即便是优雅地坐着,也能将女郎身材之火爆表现一二,明明没有暴露太多肌肤,却依然能让异性口干舌燥遐想连篇――这他喵的就是一件现代风格的长裙啊!这他喵的就是出自于自己画下的某张图样的啊!这他喵的就是购置于“苏珊娜的秘密”的啊!
那么,至此为止,谁曾在“苏珊娜的秘密”购买过现代风格的服装呢?不言自明!因为仅有一人,便是才听说过的吉安娜的那位富婆闺蜜。
她就是“她”?
世界真小!也很奇妙
吉安娜的闺蜜、富婆、神秘的午夜、名声不彰的顶级艺术家、肯娜的强力竞争对手、“潘多拉”一系列的关键字罗列出来,然后逐一串上,看起来是足够合理的,似乎又透着点稍稍过分的巧合,最为别扭的是总会感觉到阵阵莫名的荒诞
叶孤云觉得自己的表情一定是非常奇怪的,正如此刻凌乱庞杂且怪诞的思绪。他摇了摇头,希望能变得正常一些。过后,也不去理会兀自怪笑的奥斯玛,转头看向了弗兰克。后者的表情,呃,是没有表情,他只在专注地盯着舞台,双唇紧抿,一片缄默,目光中并没有泛滥着现时其他男人大都浮现出的迷醉之色,有的只是恍然,了然,释然和淡然,他知道肯娜为什么会败得毫无悬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