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看来我们有口福了,大清早儿起来就有大饼吃。”老乞丐鼻尖耸动,对着野狗嘻嘻笑道。
“呃?”牛二一愣,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老乞丐大叫道,“有没有搞错,这大饼是我的,你要吃,自己买去,十文钱一张,要多少有多少。”
“我有说是我的了么?我是说,让你给我。”老乞丐呵呵一笑,拍了拍野狗的脑袋转过身道。
“给你?我……”牛二刚要说什么,心月摆了摆手,打断他道,“前辈身怀绝技,却游戏风尘,心月佩服,牛二,还不将大饼奉上?”
时值初夏,老乞丐却裹着一件棉袄,布面破烂,早露出黄的棉花,披头散,满面乌黑,身上斜跨着一个酒葫芦,闻言跳脚大笑:“还是女娃有见识,喂,混小子,快奉上,奉上!”
“你嚣张什么,也不怕那只大狗咬断你的腿,昨日蹭我一坛老酒,今日又老要大饼。”牛二如个孩子般死死抱住大饼不肯撒手。
“酒?对,喝酒,喂小子,去,再给我买一坛老酒来,要不掺水的桂花酒,再来一只叫花鸡。”老乞丐棍打蛇上,乘机道。
“我靠,你还没完了,是不是还要把小爷展成小叫花留着以后跑腿儿用啊。”牛二瞪着老乞丐怒道。
“跑腿儿?谁用你,老叫花一个人吃得好喝的好,夏天还能穿棉袄,要你干什么?要你去买一只叫花鸡,回来能剩下鸡屁股就不错了,饭桶一个。”老叫花一翻白眼儿道。
“老小子,让你狂,看小爷的威风。”牛二咬牙切齿,说着就要冲上去。
“牛二。”心月喊了一声,脸色一沉。
牛二和心月虽然名义上是师徒,却有着一份出师徒的感情。虽然实际上不是师徒,牛二却有一点点怕她,听到心月叫自己,牛二悻悻停下脚步。
“前辈,牛二年幼,不识庐山,还望前辈海涵。”心月朝老乞丐微微一礼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老乞丐眉开眼笑,“看在女娃面上,我就放过这混小子,大饼拿来。”老乞丐说着单手凌空虚抓,牛二觉得虎口如遭雷击,拿捏不稳,大饼如长了眼睛般飞落老乞丐手中。
“老前辈走好。”老乞丐抓过大饼二话不说掉头就走,心月朝他的背影喊道。
老乞丐理都不理,空气中,隐约传来一串自言自语:“新出锅的葱油饼啊,啧啧,可惜,被那只丑手给抓过了,要不肯定香喷喷的,可惜啊,喂,你不是饿了吗?赏给你了。”说着一扬手,两张大饼准确的落到野狗嘴里。
“我日,我和你拼了。”牛二火冒三丈,跳起来就要冲上去。
“牛二。”心月拉住他叹了口气,“老前辈风尘江湖,隐士高人,更没有恶意,我们走吧。”
“隐士高人连饭都吃不上?妈的,个老流氓,老混蛋,早晚有一天老子撕烂他的嘴。”牛二毕竟来自异世,无论是思维的本质还是对世界、人伦、道理、价值、财富等等几乎所有一切的认识都和这个世界人有差异,此刻更愤愤不平。
“不就是两张葱油饼么?这你都舍不得?”出了南门,心月突然展颜一笑,如同百花盛开,明艳照人。
牛二从未见过,突然看得呆了一呆,傻傻的点了点头,一丝晶莹流出嘴角。
“呆瓜。”心月脸色绯红,娇嗔一句挽起牛二的胳膊,单手一指,雷鸣剑化作一道银光落到脚下,拖着两人飞上高空。
虽然心月带着他飞过两次,但一次是重伤之后逃出玄玉山,一次是翻越‘清凉别苑’的院墙,牛二根本没有时间细看。此刻,天光明亮,晴空万里,御剑飞天,牛二不由得看呆了。
云海苍茫,群龙起舞,磅礴变换,气象万千。
牛二昂然而立,任野风鼓荡,衣角猎猎,感受美人在怀、脚踏河山,不由心声豪迈:“怒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心月心神一荡,倚靠在牛二身上,感受着男人独特的气味儿,耳边回荡着他锵锵话音,满足的感觉油然而生!
御剑飞天者比比皆是,但又有几人能如此豪迈,壮志凌云?纵然当年的袁崇道,惊才绝艳一代天骄,和牛二相比也少了这份狂野的霸气。
抬眼偷看,只见牛二面容冷峻黑狂舞,一双眸子精光湛湛,透过翻腾云海直射万里河山。
“哈哈哈……好一对狗男女,如此不要脸。”突兀的声音出现在两人面前,乌光闪过,一个约莫四十几岁的中年汉子拦住两人的去路。左右后三方,也同时出现三人,将他们围在中央。
“什么人?”心月面色通红,迅站直身体心虚地道。
“你们屠戮师门,灭杀丹青派,如今却又在高空上亲亲我我,伤风败俗,今日我‘苍山四虎’就替天行道,为民除害,动手。”正面汉子说着,单手一扬,三颗黑漆漆的圆球凌空飞来,一颗直飞头顶,两颗从正面分取两人。另外三人也同时动手,十二颗黑球封锁四方,显然要逼他们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