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萍终于把熨斗熨得一点热气都没了,才停手。最上一层的毛纸真是被她熨得又平又光。看看下面的,都很平了,上面还有些潮气。所以自己是对的吗?毛纸吸水,是因为它们本身的潮气就很大,抖了抖,拿了自己的笔墨出来,就用刚刚第一张又平又光的纸写了几个字。
不能说效果极好,但绝非之前那点上去就吸一片的样子了。想想,抽出第五张,表面还是有些毛毛的,但吸水性比之前要好了很多,所以,熨烫还是有效果的。
晚上她把自己的成果展示给父母看,李娘子才知道,她不是玩,不过还是夸了她,在李娘子看来,能用差的,还是别用好的了,这才能省钱,不过是她们在家里费些工夫罢了。
李秀才摇头,说这不是费一点工夫,与其说费了工夫,却得不偿失,那才是白费功夫。熨纸一回也就只能熨那么一点,真是费时费力,不如像女儿说的,这这些纸用完了,就改好一些白纸。现在孩子们在习字时,就用心多心多了,回头等着好纸回来了,正好说,因为你们表现好,所以后给你们用好纸。
李萍点头,自己想法,是因为家里这种毛纸实在太多,不能糟蹋。但是最终目的还是为了将来别费这个事。
“能有多麻烦,就八个孩子,一天熨个几十大张,总是用了炭的。”李娘子一锤定音。现在让她多花一毫,她都是不肯的。
李秀才无语了,只能清了一下嗓子,换了一个话题,“今儿我叫凡儿来了。”
“啊,为什么没说一声,好歹留他吃个饭啊!”李娘子又大喝了一声,李萍的脑子又当了一下,谁是‘凡儿’。不过看看父母的样子,估计是在说自己那位倒霉的未婚夫?不过谁更倒霉,好像还真说不好。
李秀才看看茫然的女儿,也笑了。订亲时,女儿还没醒,之前他们都不认识,若是此时真的羞涩给他看一个,他只怕才要担心的。
“哪里就招呼吃饭了,不过是正好有两本书适合凡儿,还有那个墨盒,一并交给他罢了。”李秀才用眼神安抚了女儿一下,才温温的对妻子说道。
“对了,那笨小子到底读书成不成,不成的话,咱们就得想辄了,跟他那傻子爹考到三十,真是啥也不指望了。”李娘子自己吃过苦的,想想就恨的。
“你说呢?”现在李秀才倒是想看看女儿的想法。其实从女儿制墨开始,他就觉得女儿好像变了一个人一般。之前女儿就是妻子的翻版,真是让她坐下来,都是千难万难的,之前教她写字都是费了老劲了。
不过老头儿还真没有多怀疑什么,因为儿子读书也不成,但是的确是聪明。所以他想的是,是不是受了回重伤,躺的时间太久了,东西沉寂下来了,聪明也就显出来了。
“曾家应该不会答应。”李萍想了一下,能让曾凡老子考到三十岁,这表明曾家对功名的执着。这是母亲根本不可能阻止的。
“不是让你来阻止,而是看你怎么想,你想像你婆婆和你娘那样,一辈子辛苦,也许一无所获吗?”李秀才想想了一下,轻轻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