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背对着他们负着手正在欣赏一副画作,招呼燕绥之让他过来一起看:“这是当朝著名画家靳铠的画作,画中是他自己和他的儿子,当时他的儿子正值叛逆期,和他话不投机,两人时常吵架。”
“难得有一次,父子俩坐下来喝茶,心平气和地聊了几句,将彼此不满都说了出来,达成了和解,他觉得值得纪念,便画了下来。”
靳铠的画作的价格被炒得很高,但他却不为金钱折腰,画作只卖给或者送给有缘人,比如与他有相同故事经历的,又或者是得他欣赏的。
“儿臣不解,父皇何意?”
燕绥之毫无波澜。
皇上测过身来,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你不觉得和朕与你之间的关系很像吗?”
燕绥之问道:“他的儿子也被他抛弃过吗?那还真是像呢。”
讽刺意味十足,人家的父子不和只是理念不同或者日常生活中的摩擦,很容易就把矛盾调和,他和皇上可不一样,中间横亘地是二十年的光阴和彼此的空白,那是难以逾越的沟壑。
“说到底,你还是怨朕,所以这次回来就是想要搞破坏吗?比如先从你皇兄的婚事开始搅和,你口口声声说要公道,也不见你行动,当年害你被送出宫的罪魁祸首可查到了?”
皇帝被他顶撞也不生气,又或者他把怒火深埋下去,不想在这个儿子身上浪费一毫一厘的情感。
“皇后。”
燕绥之都不屑和他争辩关于沈嘉虞,关于自己的婚事,心脏的人看什么都是脏的,他连婚事和女人都算计,并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了太子,却没想过没受他荼毒的儿子从头到尾都在追求一份纯粹的感情。
“当年和我母妃一起怀孕的那个灵妃,她落胎本就不是意外,若不是我母妃体强,我也保不住,一石二鸟,又能调动宫中的后妃为她所用,除了最尊贵的皇后,我也想不到其他人。”
“灵妃失子,悲痛万分,又状如疯狂,有人趁机给她暗示是我母亲所做,她是会相信的,然后暗中给太后下药,在我母妃生产之时太后病发,又让灵妃来大喊我天生克星,前后环环相扣,除了皇后这个正妻需要日日给太后请安,其他的宫妃没有太后懿旨是不得召见的。”
燕绥之直视着皇上:“这些我都知道,你也知道,皇后娘家势力极盛,你怕后宫之事打乱前朝平衡,直接舍弃了我,做决定的时候可曾有过一丝的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