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无忧也只是轻笑一声,说最近刺绣太多,累着了,人都有点懵懵的。
明老爷子便责备了她两句“不知道爱惜自己”,又说:“绣衣服固然重要,也得好好休息,别把自己累着了。”
“你要是只顾着做事,再这样折腾自己,老头子我明日就去摄政王府问问他,到底是衣服要紧,还是你身子要紧。”
“爷爷管不了你,便叫他来管!”
明无忧说:“爷爷还学会告状了,不讲究哦。”
老人白了她一眼,“爷爷不讲究的事情还多着呢,你不听爷爷的话,就等着爷爷一件件做给你看。”
“好啦好啦!”明无忧咯咯娇笑出声,连声与老人说自己记住了。
接下来的一会儿,她都笑盈盈地和老人说着话。
等从福寿院出来,明无忧脸上笑容逐渐收敛,吩咐道:“备车吧。”
“是。”
沈清辞应罢,一路陪着明无忧出了门。
冷云也跟在一侧,和沈清辞一左一右地陪伴着。
马车在风雪之中一路往前,停在了刑部大牢外面一处僻静的巷子里。
这个时候,距离午时还差一刻钟。
明无忧示意彩月将车窗打开一个缝隙,任由寒风从缝隙之中灌入车内。
她也顺着那缝隙,看着不远处刑部大牢的铁门。
大雪还在继续下,门前的守卫穿着厚重的铠甲,在寒风之中瑟瑟发抖。
时间一点一点,慢慢过去。
咔吱——
铁门推开,发出厚重的响声。
一个浑身脏污,干瘦而狼狈的人被推到了雪地上。
典狱使的声音冷酷无情:“走吧!”
“大人——”沙哑的声音从那人的喉咙里传了出来,她一把抓住典狱使的裤脚:“我、小人入狱的时候,身上的首饰,那些……您还没……”
“什么?”典狱使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跟本官要你的首饰和银子?嗯?”
囚犯身上的值钱物件,按照惯例都是狱中兄弟们的灰色收入。
莫说是他没拿着女人的首饰和钱,就算拿了也不可能还。
他一脚将人踹开:“赶紧滚,否则老爷治你个滋扰之罪!”
那女子的身影如风中飘絮,扑在地上,还喷出了一口血。
砰!
刑部大牢的门重重关上。
那女子伏在雪地里,许久许久,终于艰难地爬起身,朝着远处走去。
明无忧面无表情地看着,直到那人走远了,她才吩咐道:“你盯着她,随时回报她的情况。”
天太冷了。
明无忧忽然没了兴致看她。
她想回家捧手炉,绣礼服去。
“是!”沈清辞应下,隐入大雪之中。
明无忧慢悠悠地回到了无忧阁内,等身子暖和一些,又回到绣架之前,开始继续绣礼服。
只是今日的心情,显然不如前几日那么惬意。
她那张美丽的脸蛋,没有多余的表情,很平静很平静。
冷云有些忧心,便给冷骁传了个消息。
当夜,慕容御踏雪而来,进门的时候甚至带来了外面刺骨的寒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