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不哥的军队经过几个时辰的休整,体力渐渐恢复,
所谓此消彼长,忽必烈的人遭遇宋军一战,疲累不堪。
而阿里不哥的人恢复体力后则有了数量上的优势,加之,宋军这个外敌已然退去,所以,忽必烈与阿里不哥原本可以避免的血战转而又成了一场必要的战争。
这一切都拜突然杀至的宋军所赐,发思巴纵有大意之悔,却也无计可施。
眼见破晓将至,刘秉忠亦是心急如焚。
忽必烈久攻南面出口不下,伤亡惨重,故而,只好及时收手,率领剩余两百多兵力伏隐暗处。
见破晓时分宋军撤出断肠谷,忽必烈很快便意识到宋军的别有用心与狠毒之处,大好局势被毁,来不及伤心,忽必烈转而想着如何补救。
他细细估算着时间,分析着眼前的局势。
依着约定,和林被攻下后,除了留下一半兵力守城,其余一半必须马不停蹄往断肠谷驰援,算着时间,援军应于午时之前赶到,倘若撤出谷内现存全部兵力,全力堵住南面出口,若能坚持到和林主力的驰援,到时围困住阿里不哥的七万大军,他们也能不战而降。
可是,撤去的宋军依旧去向不明,其意图是否仅限于避免天明后两军的夹击还不确定。若是在自己苦守出口之际,这伙宋军再次从谷外进攻,那么自己将处于两面受敌之态。
想到这,忽必烈有所犹豫,心有惧骇。
也终于明白这股宋军破晓时分撤出断肠谷更为隐秘的心思,
它就像背上的芒刺,喉中的鱼骨,让人寝食难安,顾虑重重。
要么就放弃兵不血刃收服阿里不哥七万精锐的机会,那这样就等同放虎归山,他日争汗之斗只会流更多的鲜血。
要么就集中兵力,住谷内阿里不哥与谷外宋军的两面夹击,支撑到和林援军主力的到来,可是如此便很可能会牺牲掉自己这一万兵力。
马上就要破晓天明,他必须立时决定,否则,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诚如宗正预料那般,忽必烈最终选择了后者,他及时带领两百多侍卫队封住了南面出口,吹响了号角。
发思巴与刘秉忠听到忽必烈的号角声,心中立时明晰,遂召集剩余兵马趁着天色尚未明亮往南面谷口心撤去。
外围蛰伏休整的宋军听到蒙古号角后,很快便接到探子回禀,向士壁听到探子传来的消息,不禁感叹宗正计划缜密,料事如神。
刘秉忠与发思巴见到忽必烈后,立时询问忽必烈的用意,忽必烈将自己的打算据实告知,刘秉忠与发思巴是个之人,深知此法的利弊,不过,于内心而言,两人却也更赞同后者。
二人心中很清楚,接下来便是更为猛烈的恶战,他们立时命所有抓紧时间休整。
三人围坐一团,商量着布兵列阵之法。
刘秉忠道:“谷内都是阿里不哥的骑兵,虽,一场大水将他们的战骑冲散,可是,到底,那些马还在谷内,要想短时间攻破我们的防卫,我想,阿里不哥一定会派人以骑兵冲锋阵势突围,所以,我建议利用谷口狭隘的优势,率先在谷口前方布置暗桩和绊马索,逼迫阿里不哥撤换骑兵打法,我们的弓弩兵和少量的盾牌兵作为压阵,定能稳住阵脚,而谷口外围开阔,我想,宋军的攻击会更为猛烈,他们的战术也更为灵活,所以,我建议将主力面向宋军。”
“邢台大人的计策我赞同,我建议,趁着外围宋军尚未围攻过来,赶紧布置阵型,前方一里有一隘口,易守难攻,我们应该先派一支劲旅堵住那道口子。”发思巴提议道,
“怕只怕,如此重要的隘口,宋军早就命人在那把守。”忽必烈提示道,
发思巴亦提醒忽必烈道:“大汗,难道您没有注意到我一手的卫队没有跟过来么?”
“国师的意思是”忽必烈望向发思巴。
发思巴头回应,
不知为何,忽必烈看到发思巴的回应,忽而有了更多的勇气和信心,“好,即刻调遣两个大队固守那道隘口。”
南面谷口转瞬便黑压压地充斥着忽必烈的几千人马,他们列阵严待,准备迎接天明后即将到来的恶战。
向士壁整军正要再次向南面谷口而去,未及出发便听到探路先锋的败报,
通往南面出口的路隘口遭遇伏击,被忽必烈夺回。
原来,发思巴早就留了一手,他一眼便看出了这个隘口的险要,故在大军封堵南面出口之际,便命自己的卫队隐伏于事先埋好的地道之中,等待指令行事。
只不过是防患未然之举,却不成想于关键时刻派上了用场,
在内外的夹击下,隘口很快落入忽必烈大军手中,两个大队的领队之人正是骁勇善战的董文炳,
他很快便根据地势布防,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恶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