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灵雪?她没理由干这种事。和她一样,陆雨彤也没有理由。因为她们都不是他女人。
剩下最有可能的,就只有陆婉清了。
“不是我,别看我。”陆婉清见他盯着自己,急忙摆手,“我就坐在这里啊,要是我干的你不会发现不了的。”
这倒是。秦啸不禁凝眉,他无法确定是谁干的,因为在场的这几个人身上,都没有能量波动。如果真是她们某人干的,他肯定能察觉。
不是她们,那会是谁?
秦啸扫向四周,没有发现其他气息,也就是说,拿天雷劈他的人,和他隔着很远的距离。
隔着很远的距离,也就是那人不自己说出来的话,他可能永远都不知道是谁干的。
小世界里,有这种能力的人……难道是玄龟仙人?
很显然,玄龟仙人没那么无聊。
若是通过小世界里布置的大阵……玄机老人和阎老头排除,温婉和阿秀不太可能,孟小柔倒是有点嫌疑,不过不大,因为她们还不至于会监视他。
其他人……秦啸脑海中,小世界里的人逐一闪过,逐一排除,最后,只剩下一个——仙音子。
刚刚才见过面的仙音子,若是暗中关注着他,也不无可能。而且,她是他的妹妹之一。
拿天雷劈他,是希望他违背诺言么?
这般一想,他心中涌起几许哀伤,透过目光和神情,被玉罗瑶、柳卿音几人看在眼里。
“怎么了?”玉罗瑶见他如此,不禁有些担忧,“就是一个恶作剧,你又没事,还计较什么?”
“我不是计较,只是……”秦啸看着她含着担忧之色的美眸,欲言又止。
“只是有人对你刚才的话,感到很不满,对么?”玉罗瑶轻道,兰心蕙质、善解人意的她,隐约知道了秦啸想说、却又没有说出口的话。
“嗯。”秦啸轻轻点头,缓缓坐下,“帮我梳头吧。”
“能告诉我们是谁么?”玉罗瑶轻声问道,取出一把雕有凤凰的木梳,细心的帮他梳理爆炸的头发。
“你知道是谁的,你们都知道。”秦啸闭上双眼,轻道。
“其实……”玉罗瑶嘴角泛起苦涩之意,“罢了,随你吧,你若想收了她们,我也无法阻止。”
“她会让我想起,风姿渺。”秦啸闭着双眼,心脏揪紧,感受到阵阵心痛,“我对她们,都很愧疚。这份愧疚,比任何事都沉重、可怕。”
“风姿渺的事情,不能怪你,只怪天意弄人。”玉罗瑶手上一停,叹息说道,才继续为他打理散乱的发丝,“至于仙音子,更不能怪你,正是你间接赋予了她生命、意识,她才会出现在这世上。”
“话是这么说。”秦啸睁开双眼,看向中心方向,“可我怕,怕以后她会像风姿渺一样,从我的世界里消失。”
仙音子的存在,很可能只是暂时的。因为三生树不承认她的存在,而三生树是灵性之树,不会有错。即便秦啸曾像个小孩一样,赌气要去砍了它,心里却也相信了它。
风姿渺的消失,使他第一次尝到失去的痛苦和无奈,让他发现自己的内心其实很脆弱,他不想再经受第二次。
玉罗瑶心中一痛,双臂往下,将他紧紧抱住。
“没事的,我们会想到办法的,一定可以的。我们能留住她,我们一定能留住她。”
“……继续梳头吧。”秦啸闭上双眼,暗暗握拳。
他绝不会再让生命中重要的人,从世界里消失,再也不会!
若仙音子注定消失,他一定会拼尽全力,保住她的意识和人格!
一直在观察着这边、正在抚琴的仙音子,轻闭双眸,神情哀伤,收回了窥伺的目光。
生命,是什么?只是身体的存续么?
那身体里的意识和人格,又算什么?
还是,身体、意识、人格合在一起,才能算得上是完整的生命?
现在这个身体,真的是她的么?有朝一日,它的本体意识苏醒,那她该何去何从?是被吞噬、融合?还是能脱离而出,进入一个新的身体,从而成为一个完整、独立的生命体?
这些问题,不到那一天,谁也不知道答案,她只能惴惴不安的,等候那一天到来。
希望,是有。
绝望,亦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