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勒停马,沉声喝道:“不要哭,我儿死得其所,他对得起卫家的责任,对得起百姓的信任。都站起来,卫家世代征战沙场,不正为了让百姓挺起胸膛当自己的家做自己的主?都站起来!”
这一刻,老太君是坐镇大营的主帅在指挥千军万马,又是一位的德高望重看透沉浮的老祖宗在指导子孙如何做人。
“听老太君的。”
“听老太君的。”
人群重又站起,面上仍是悲戚,却没了方才没了主心骨的无助惶恐。
老太君重又起步,坚定来到城门口,看到那口棺椁,笔挺的身躯一晃,透出一股无奈的苍老来。
“恭迎国公爷回家!”开伯同样的一身旧戎装,红肿着双眼高喊。
卫同a竞天双双跪倒在地:“祖母。”
老太君越过他们,双手按上灵柩,眼泪滚滚而下,无声痛哭――
逼着老娘白送黑,折寿哟。
卫同和a竞天起身,一左一右扶住老太君。
“祖母,节哀。”
老太君捂着脸,声若蚊呐:“你节哀吧,看你爹怎么收拾你。”
卫同一僵,大哭出声:“祖母,都是孩儿的错,我也不活了。”
我爹真能把我收拾的不活了,祖母您可救命呐。
a竞天也哭:“夫君不活,我也不活了。”
要跑一块跑。
老太君在袖子后翻了个白眼,看吧,这还威胁上老人家了。
开伯和红妈妈极力不抽抽:“老太君,世子爷,世子夫人,咱还是先回家吧。”
当着皇帝面儿呢,可别露了馅。
康顺帝才过来,悲恸道:“朕痛失良将――”
卫同压下心底火,悲声道:“可惜了原将军,我们连其铠甲都未寻回,不知他的家人是否也在京?”
康顺帝一顿:“原将军的家人并不在京。”
卫同点点头:“那我稍后派人去送信,总要将原将军的遗物送还其妻儿才好。”
康顺帝些微不自在:“他连累卫国公遇难,罪不可赦,朕会有旨意下去,卫世子便不必上心了。”
“好,那原将军的遗物…”
“会有宫人去取。”
康顺帝看向a竞天,到底忍不住说了句:“没想到a将军也随着回来了。”
“孝道大于天,想来皇上也不愿臣子是不孝不敬之人,皇上放心,虽然没有后援,但兖城还能支撑一二,为我爹下了葬,就立即回去守城。”
a竞天说的很淡,康顺帝却觉得是大耳光子啪啪的扇。
“朕接到消息原本便要给a将军下旨意回京的,既然如此,也省了朕再麻烦了。”
袖子里手指紧紧攥紧,a竞天,该死的是来要账的吗?身为臣子本分,岂可与君争辩。哼,等你平息了锦州之事,便是你大限之时。
a竞天感觉到康顺帝身上突然冒出的杀意,面上更冷,什么玩意儿,还想要本寨主的命,本寨主先送你去见你皇兄。
老太君和卫同甚至开伯都感觉到了,同时一凛,却不动声色。
“a将军既然回来了,也该回家探望父母一下才是。”
“皇上所言甚是。”
康顺帝回了他的撵车。
老太君看向a竞天。
a竞天假装整理乱,遮住口鼻:“放心吧祖母,看我怎么弄死这只瘪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