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除了我们举派急迁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办法,是可以宗派根源,连动都不用动的……”
在龙机的困惑中,鲽儿的讯息又继续传来。
除了迁派之外,这样的情况,显然只剩下另一个解决之道。
这是龙机之前就已经想到的了。
只不过这个解决之道,恐怕地火毁派的结果还未到来,就会先引起一串大麻烦!
“你是说通另一脉,保这一脉?”龙机摇了摇头:“这恐怕就是你们和‘裂天剑宗’,会出现敌对情势的最主要原因了吧?”
鲽儿似乎也为龙机快捷的思路,而感到另一番的惊奇,点了点头,但又摇了摇头说道:“龙魔王说得不错……如果强大的地火融力,通贯了其中一脉,那么我们应该就可以想办法去保全另外的那一脉……”
她的话说到这里,就是接下来摇头的地方:“但龙魔王在对象上却是猜错了……真正在做这样打算的,并不是我们,而是‘裂天剑宗’!”
龙机又有点意外地怔愕了一下。
这倒真不是他所想到的。
裂天剑宗,身为正派名门,鼎鼎的金牌高挂……
怎么会有这么强横的决定?
龙机这么想着的时候,眼中很自然地就流露出了一丝惑然。
此时的鲽儿,不知是否所提之事,关及全派存亡,因此才终于第一次比较激动地睁圆了一双大眼,有点气愤地说道:“是的,就是这样没有错……他们裂天剑宗,已经暗中全派动员,打算以强力硬占下叉脉所在,扩他脉而闭我脉,罔顾我们难以迁移的困境,只想保全他们的‘裂天岛’,和其周围的四十四岛世俗村落!”
四十四岛世俗村落?
龙机忽然想到了正派那种对于世俗人群,好像都非常关心的一般性特点。
如果真的是为了这个原因,那么龙机也就很难去推论号称名门的“裂天剑宗”,会不会有这样的决定了……
只不过……
“裂天剑宗,现在自己也正忙得很……”龙机以飞龙蛟魔之身,和瑶玑有过好几次的接触,当然知道瑶玑在空间异变后,所抱持的想法。
虽然他并没有明确地听过瑶玑对诸宗宗主所下的指示,但以他现在的思路,并不难推断出现在诸派,应该都正在忙着撤迁的情况。
因此他想了想,还是不大能够肯定,裂天剑宗在临走之际,干嘛还来这么一下?
“所以,鲽儿你们有没有好好地和裂天剑皇讲清楚?这里面会不会有甚么误解?”
鲽儿听了龙机的问题,脸上又出现了那种幽幽中,暗蕴着激愤的苦笑:“头一点龙魔王倒是没有猜错,裂天剑皇现在,确实像是正在忙着甚么东西的样子……但是,要说误解……我们已经收到了由裂天剑皇亲发的‘裂天令’,其中的影像讯息,已经摆明了要我们赶紧迁移的命令,这里面已经没有任何找我们询商的意思,您说我们想要误解,恐怕也有些困难呢……”
当鲽儿提到“裂天令”的时候,龙机就知道这里面的冲突,恐怕是难以避免的了。
而裂天剑皇所要表达的意思,恐怕也真的没有甚么误解的可能。
因为裂天令可以储存传者的影像话音,直接重现于受讯者的眼前,不管是有甚么样的意思,都应该是由裂天剑皇所直接传出。
这里面要说“误解”的可能,那几乎已经可以说是没有了。
如此看来,裂天剑皇那种宁愿要“深海兽鱼宗”举派迁移,以俾能够保存困地性很强的俗世岛村的意愿,大约是很确定的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还确实是很难用甚么“误解”的原因,来说明彼此冲突出现的缘由。
如果真的是这样,便算“深海兽鱼宗”,没有甚么不得不搬迁的困境,两派之间,要不起敌视,恐怕也是痴人说梦而已。
裂天剑宗,真的这么不讲理吗?
龙机的心中,很自然地浮起了裂天剑皇,金冠冷脸,环剑裂裂的火横样子。
不过紧接着,他就在脑中,浮现起了一位晕睫结辫,英健之中,透慧无比的美丽女修……
红菱!
一位曾经与他,真正地发生了亲密关系的岳家大小姐……
一位飞龙初历人世,第一个真正算是“真人界”“修真”的女性!
她在哪里?
会不会也在“裂天剑宗”?
龙机想起了上回破开“绿烟生魂珠”,聚能复体后,几乎是本能性地和也不知道为甚么会在那边的红菱,有了第一次阴阳互交的经过……
汗绞体缠间,那是多么亲密的接触……
可惜,当时的他,心静如石,性冷近漠,竟在事后,完全没有去理会红菱的情况。
她到底后来怎么样了?
她还好吧?
想到这里的龙机,不由得背上微微渗出了冷汗!
“龙魔王……您也认识‘裂天剑宗’的人?”
鲽儿的讯息,终于将神情有点恍惚的龙机,注意力拉了回来。
对于鲽儿讯息之中,那种一听就知道问得非常小心的语气,他只是淡淡地传了一声慨叹的讯息:“裂天剑宗,我是见过几个人的……”
“啊……那么……龙魔王对我们和‘裂天剑宗’的这件事……”
鲽儿很自然地,就对龙魔王既有旧识在“裂天剑宗”之内,那么对他们现在与“裂天剑宗”的互抗状态,处理起来的态度,感觉到一些不安。
龙机当然也很自然地就察觉到了鲽儿是在担心甚么……
“据我所知,裂天剑皇虽然严肃刚烈,但似乎并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
鲽儿轻轻摇了摇头:“等龙魔王听过了‘裂天剑宗’的‘裂天令’里的话,您再看觉得如何吧……”
敏感的她,虽然不知道为甚么,但她的直觉在派中是有名的……
刚才那一刹那,她已感觉到,龙魔王牵神带意的驰思现象下,那个所谓龙魔王认识的人,绝对不是只有“认识”而已!
这显然为龙魔王助她们对付“裂天剑宗”时,增添了一些不确定的因素……
龙机等三人,所穿游的透管,蜒蜒直透整个“海行宫府”,当过了约一半时,嵌地的管身往上顺拉而起,环绕的鱼群,就好像是一朵一朵碎彩,滑行其中,有说不出的美感。
从现在看起来,龙机已经能够分辨,他们所前往的目的地是哪里了。
那是在这一片大大小小,瘰立于沉暗的海底中,各式的黑蛋型建筑中,最大的一个。
眼前龙机所看到的各式黑蛋,都从沉透的薄膜中,盈盈散出因为外暗内明的对比,而显得极为通透的建筑内部。
只有这个最大的立蛋建筑,从上到下,似乎被一种暗青色硬贝壳似的质料所包覆,密不透光,非常的隐蔽。
列排的小窗,左右横拉出至少有二、三十个,从其中散射出来的亮青色线光,在鱼影的包围下,益加显得高大而又沉重。
四面八方通连的透管,在此蛋周围,齐腰融成了一个透明的圆盘,嵌接进建筑之中……
至少有二、三十个远近的门人,来回穿梭间,似乎正在忙着甚么东西。
对这座海底城而言,这个最大的高蛋,无疑是整个门派活动的中心。
他和猪拱拱,在鲽儿的前引之下,排波而进,正快速地朝这个建筑接近……
对这个巨蛋而言,其实并无甚么特别明显的门户入口。
因为其下方与透膜的环形嵌接,使得这个巨蛋的下半部,几乎可以说是完全开放地和圆盘般的透膜接合在一起。
亮青色的光芒烈烈耀耀,宛如通光的另类世界。
每一个看到龙机的门下,都立刻在原处缓势下拜,恭敬之态,毕现无遗。
因为彼此真正地接近了,让龙机比较有时间去观察:这些和一般人的外表没有甚么两样,但实际上龙机又知道他们运起功来,外形会幻变的“深海兽鱼宗”门下们。
虽然在背景沉暗的海底,但这些门人们,身上随波飘移的宽大衣袍,却都呈现出非常艳鲜的色彩。
黄的黄灿灿,红的红火火,紫的紫盈盈,绿的绿闪闪……
除了色泽强烈之外,袍端袖尾,绣彩织霞地,编附着对比显眼的各式图饰。
他们的肤色莹和,似乎内蕴着柔光,眼线明晰,瞳中流然,不论男女,都是那么样地唇红齿白,虽在水中,却似自身软肤凝滑渗液般,有一种平常陆上之人,都欠缺的润泽。
平心而论,龙机从来也没有想到,隐密孤异的“深海兽鱼宗”,会是一个如此俊秀的派门。
这样灵慧的质性,竟会转形成完全不像人的鱼形?
想到这里,龙机只觉得有一股说不出的反差感受。
龙机他们从下方直入,管势上拔而起,宛如蛋中其实就是一个巨大的圆筒。
周围圈嵌着排排密密的光管,也不知道是由甚么东西所造,炽炽放着强烈的各式彩光,让龙机上窜而游时,好像处身于弯成了圆筒的彩虹,绮艳之极,让人如临幻境。
艳光错落间,巨大的主管周围,散陷许多圆形的拱洞,门下或出或入,横穿侧出,就好像是鱼儿出入于特殊的处所。
龙机他们的游升之势不变,原本宽度超过二十丈的巨筒,渐上渐合,慢慢变成了一个大概只容五,六人并游的通道。
这个通道的入口,环光横亘,流芒如苏,一条一条的彩气遮掩中,让人除非穿霞而过,不然倒也看不到内部是一个甚么样的情形……
在最前面翻然引路的鲽儿,毫不犹豫地上窜而入,穿掠时点溅飞卷,真的好像是滑进了一个横泄的瀑苏那般,令人在眩奇下,实在很惊奇于那遮穴的到底是甚么东西……
跟在她后面的龙机与猪拱拱,毫不迟疑地,就同时束身并臂,“唰啦啦”地排波而入!
在这个好像是反扣而下的大厅中,出乎龙机的意料之外,竟是滴水也无。
因此当他上窜而进的时候,“哗啦啦”地带起了一大片流旋着盈盈彩光的水花。
溅流回落,龙机周身轻嗡而响,很自然地就固气停在空中。
这一个应该是位于蛋顶的圆厅,一环石桌长围,中央竟才是进来的入口。
之前从下往上望,自外侧并看不清楚这个顶厅。但此时龙机环视之际,却发现其实也同样地上罩着一个圆盖般的薄膜,上方那种沉郁的水景,和下方流亮密集的点芒,形成了一个强烈的对比,但也同时让人感觉到“深海兽鱼宗”“海行宫府”的神秘瑰丽。
从此城的“高度”来说,俯瞰之间,可以很清楚地察觉,现在的这个大厅,应该是全城最“高”的一个位置。
环围的桌后,有七、八个彩衣各异的人,一看到龙机从水洞中窜出,立刻就伏地轻拜,同时轻响说道:“族下见过龙祖!”
龙祖?
停身在大厅空中的龙机,有点意外于这几个显然是“深海兽鱼宗”最重要的几个人,对自己应该是最“正式”的称呼。
当先一位,紫蟒滚边袍,玉簪结髻,发色微灰,身形有点微福。
灰眉灰须,唇上两络特别长的胡辫,让他看起来就是有点年纪的样子。
不过话虽这么说,但他圆目阔嘴,有点长扁的容貌中,却搭附着平滑丰润的皮肤,再仔细地看去,却又比年青人还要更显康健。
龙机从来也没有见过这个人的长相。
但他从质性的感应中,却立刻就认出了,这位仪度气表,隐含贵气的人,正是之前龙机见过的“海淰”大群长!
“贵派功法质性的容变,实在令人惊奇……”
这是龙机停在空中,望着完全和之前是两个样子的海淰,唯一想到的感叹。
海淰大群长,领着后面的六个人,从地上立起,苍郁但又同具丰滑的脸上,那两条长长的胡辫微微而动,竟似活物一般……
“龙祖秉接海神生灵,族下的这一点小小的跳化,实是不足为奇。”
龙机在空中摄气前移,身形缓缓落到了地上,摇了摇头道:“我实在也没有想到,你们竟然会和臌肊前辈有这样深密的关系。”
海淰这一次还没有说话,在他身后,一位脑袋看起来像是压扁了的皮球,偏偏容貌秀气至极,给人一种突兀喜感的门下,忽然接口说道:“当此空间异变,本门受裂天剑皇无理横压的时候,传说中的龙祖,竟真的自圣鱼现身,这才是族下们真正想不到的哩……”
这人身穿松绷之间,有一种说不出的合体,而且袍色亮黄,宛如贵族的银袖嵌背衫,透显出这人特别不一样的身份。
再加上他那种宽脸大耳的感觉,钝锤般的头型,却又给人一种平易的和气。
“你是……”龙机很自然地就分辨出这是谁了:“你是海鲀?”
钝头黄袍人嘻开大嘴,点头高兴地回答说道:“龙祖的感应还真是可以直摄到我族的气性之中……族下正是宗内的掌典长老,海鲀……禀龙祖,您老人家这次可真是来得恰巧,正值我们准备要和裂天剑宗翻脸的时候降凡……”
龙机皱了皱眉,一直觉得眼前的“深海兽鱼宗”,和“裂天剑宗”之间的争执,实在是有点棘手难办。
没想到海鲀长老的第一句话,就直挑了这么个节眼来说。
“你们和‘裂天剑宗’之间的情形,我已经听鲽儿说过了,因此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海淰、海鲀,你们确定没有将裂天剑皇的意思弄错吗?”
海淰见问,脸上和之前的鲽儿一样,露出了一种无奈的苦笑。
“禀龙祖,我派宗旨,一向就是不愿意卷进‘真人界’的那种复杂的恩怨之中,因此一向孤偏沉潜,平时根本连和其他宗门的接触也都没有的……”
听了海淰的说法,龙机也不由得沉默了下来。
现在的龙机,对真人界的认识,可没有比谁会特别差到哪里去,和之前飞龙与蛟魔的初来乍到,相较已是有了天壤之别。
他非常清楚,神秘而又特异的“深海兽鱼宗”,几乎是从来就没有听说过在“真人界”中,有甚么特别的讯息出现过……
因此,他当然知道,海淰大群长的这段话,是再真确也不过的老实话!
这让龙机只觉得裂天剑宗,真的是属于那种但求己意畅达的蛮横正派!
他该怎么办?
难道真的就这样直接地和裂天剑宗相质以抗?
龙机叹了口气,虽然情势明显,但却又总觉得这里面似乎有着甚么隐含着的内情!
他最好还是先把这一切,都先弄清楚了再说。
“……龙龟烈变之际,地火一出,无辜生灵势必尽毁于一泄;念生顾灵,唯有请贵宗急移他迁……掘脉扩引,另头封固,牵倾烈流下,或稍能护持立附于火脉之上的岛民生灵……贵派素以寻练海源,引衍变生为旨,舍襄此路,亦有何途?”
裂天剑皇的这个半身影像,投空处大约有两尺左右。
从隐透的源光处可以看到这些彩相,是由一个约只有巴掌大的,环剑之外,八条裂电围嵌的小型剑令中,所反射而出。
龙机这一次,已经是看第三遍了。
裂天剑皇的语气和模样,并没有龙机想像中的那么恶形恶状。
一代剑主,当然还是自有其恢雅的气度。
不过,话语虽然礼蕴客气,也保留了对另外一宗的节数……
但龙机还是可以很清楚地感受到,那种强迫你一定要接受的味道,依然是极为浓厚。
那里面的意含,与其说是表达一个商量的意思,还不如说其实已经是最后的通牒了。
在龙机的身后,则是很安静地坐着引领龙机等人来到这里的美女海鲽,和挤眼耸鼻,很好奇地细瞧着剑令中散射出来的裂天剑皇半身影像的猪拱拱。
“以龙祖对真人界娴熟的了解……”海鲽对龙机的称呼,很自然地也变成了和海淰大群长一样:“应该可以明白,对一个宗派而言,裂天剑皇言语之间的那种强制意思,已经是非常明白了……”
对于鲽儿的补充,龙机只是点了点头。
“你说得没错,裂天剑皇的意思,算是已表明得非常清楚了……”他的眼中又露出了沉思的神色:“刚才在大厅中,海淰大群长所提的,裂天剑皇的个人代表,是甚么时候离开的?”
“龙祖是说绿霓仙子吗?”鲽儿回答:“她只是很清楚地表明了裂天剑皇要我们举派急迁的意思,然后就离开了……她并没有在我们这里停留多久……”
“这就是我有点不明白的地方……”龙机皱着眉说道:“绿霓仙子也是我曾经遇见过的修真,以我知道她那种明断清晰的习惯,怎么会这么不明不白地,丢下了这么没有转圜余地的剑令,就直接离开了?”
“龙祖……”鲽儿终于忍不住地问了想了很久也想不通的困惑:“好像……真的见过真人界不少人呢……”
龙机见问,只得笑了笑说道:“在我变化成现在的这个样子前,我倒是也曾经以另外的模样,历处过‘真人界’一段很短的时间……”
鲽儿的表情,忽然间浮出一种恍然的神色:“是了,龙祖身具生灵之源,变化由心,当然是可以用另外的存在方式,在‘真人界’游历一番的……”
龙机不由得伸手摸了摸鼻子,也没有特别否认。
因为这话说起来,可就太长了,而且真的要解释,龙机自己也不知道该从甚么地方解释起……
所以他也没有另外多说甚么。
鲽儿在停了一会儿后,才又转回了话题说道:“不过,禀龙祖,绿霓仙子虽然没有在本派这里待多久,但从她离开之后,反倒是来了不少‘真人界’的其他人……”
“真人界的其他人?”
龙机听得愣了愣。
“是的……”鲽儿又接着说道:“这也是大群长他们同时去聚合灵质元性,开启由‘海神’所留下来的宝库前,特别交待鲽儿要向龙祖说明的……”
“你说的是甚么人?”
鲽儿停了一会儿,似乎对于这些突然而来的真人界修真,也并没有多么了解熟悉的样子,想了一阵子才回答说道:“来的人是两男两女,女的那两位,其中一个似乎还是一宗之王,叫凤宗主还是甚么的……”
“凤音鸣?”
龙机很快地,就说出了答案。
鲽儿连连点头。
“是是……龙祖说得是,正是这位凤音鸣宗主……”
龙机又皱了皱眉:“另外一位女修呢?”
“另外的那位女修,看起来就不像是甚么一宗之主,而且年纪之轻幼,简直就好像只是一个小女孩……”
龙机又愣了愣:“她该不会是姓归吧?”
鲽儿对龙机的猜测,更是惊奇无比。
“龙祖神灵……那个小女孩正是姓归没错……怎么龙祖连这个不传名的小女孩也知道?”
“不传名的小女孩?”龙机只能再一次地摸了摸鼻子:“这个小女孩后面的来头,你是不会想到的……”
鲽儿困惑地望了望龙机:“龙祖的意思是说……”
“既然这两个女修都是无形团的人,那么另外两个男修,大概也跑不离这个范围了……”
鲽儿只是苦笑了笑:“鲽儿一向都很少和真人界的其他宗派接触,所以对这些人,实在是没有甚么认识。”
龙机只是点了点头:“另两个是甚么人?”
“一个浑身似乎放射着芒线,精细无比,好像是叫甚么‘极元真人’,另一个则是比较年轻的男修,名字也很奇特叫‘阳印’……他们两个所属的宗派……”
“我知道了……一个是邪之圣者,极光气宗,另一个则是阴阳和合派!”
鲽儿只能瞠目点了点头。
龙机皱眉的深度,更加沉显。
“他们这些人,为甚么要到这里来?现在他们就在城中吗?”
鲽儿摇了摇头:“海行宫府,外人是禁入的。所以他们现在是找到我们布放在海面上的简壳站……就算是绿霓仙子,也是在那里将裂天剑皇的‘裂天令’交给我们的……”
“他们来做甚么?”龙机又问。
鲽儿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他们直接找来后,就对着我们痛斥裂天剑宗的不该,并且表达了近期他们就要合剿裂天剑宗,恰恰便来请我们一起加入……”
“他们要找裂天剑宗的麻烦?”
龙机有点不大明白为甚么无形团要这么做……
另外,阳印为甚么会跑到这里来?
又为甚么要在这里面插一脚?
“从他们传达了这样的意思之后,大群长命我以‘海眠*’,探测一下他们这四个人的真正意图,以作为我们要不要接受和他们一起对付裂天剑宗的依据……”
鲽儿的眼中放出一种深恍的光芒,似乎又回到了运功测意的那一段经过。
“哦?那么你探测之后的结果,怎么样?”龙机连忙问道。
“在我的感觉中……”鲽儿的语音,听起来也有些恍惚:“这四个人的真元修练,都是我以前所从没见过的怪异……因此鲽儿虽然是使尽了力气,还是只敢在表层上做一些遥遥的收测,根本连接近都很困难……”
“所以?”
龙机当然也很清楚,这四个人,哪一个也不是简单的人物。
而且,不早不晚,偏在绿霓离开之后,连袂而至,这里面没有甚么内情才怪!
除了龙机自己很自然的判断之外,鲽儿的回答,显然也做了更直接的补充。
“鲽儿虽然自己估计,功力比不上这几位真人界的邪修……”她只是很轻声地说道:“但以纯粹的直觉感应而言,他们确实是在一种同样的趋力影响下,要对裂天剑宗采取一些暗中的行动……这里面有很大的一部份,是想要借助于我们的启衅为借口……”
“采取暗中的行动?”
龙机更加留心地注意到了鲽儿的这种用语。
她只是点了点头:“这里面的牵引,并不单纯……而且还和之前的那位正派修真,像是有些关连……”
“有些关连?”龙机听得心中一惊:“你是说,他们要对绿霓下手吗?”
鲽儿摇了摇头:“不是……绿霓仙子某个程度,是代表裂天剑宗而来……就一位正派修真的立场,这并没有甚么不对……但奇怪的是,她似乎本身也和那四位邪修很有关系……”
很有关系?
绿霓和无形团,怎么会很有关系?
龙机当然知道绿霓是怎么一位坚洁而且原则清楚的女修。
像她那样的人,怎么会和无形团有甚么关系?
龙机对于鲽儿所说的这一点,正在心中困惑时……
一个恭敬的声音,轻轻响起:“龙祖……海神所留下的生灵宝库,已经由我们同时启动机源,完全打开了……”
龙机回头一看,正是海淰带着海鲀等一行人,出现在龙机的身后。
不过引起他注意的,是这一群人的脸上,所同时挂显出来的那种表情。
那是一个意外而又困扰到了极点的模样……
就好像有甚么东西,不但让他们大感惊讶,而且还怎么想都想不通的感觉……
他们怎么每个人都是这般的表情?
宝库里,有甚么令他们想不到的东西?<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