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锦当即沉寂下去。
“你倒是说啊!左右有二爷撑腰,怕什么!”知画咬牙道。她性子简单,又对自家二爷有着莫名的信任,十分不理解时锦的犹疑。
以前瞧着时锦也还好,怎的现在变成了瞻前顾后的性子。
“我不记得了。”时锦叹了口气,道。
掉下山坡前,她记得自己被人狠狠搡了一把。还有赵六那恶心的态度,要说全是巧合,时锦不信。
然则即便她说出来,又能改变什么?
她心思重,想及姜小姐那张笑盈盈的脸,莫名打了个寒颤。
瞧着纤弱的女子微蜷着眼睫,不知在想些什么,知画刚刚与她玩笑的心思也淡了些,当下起身道,“我先去与你盛些粥来,你且歇歇罢。”
医馆里只有小米粥,热腾腾还冒着热气。时锦趁热吃了粥,身上也攒了些力气。
她挣扎着想起身,“我已没有大碍,应是可以回去了。”
知画却扶住她肩膀,递了一碗苦药汁予她,“着急什么!二爷今儿个忙,连府里都没回,便是你回去,也无事可做,倒不如在这里自在歇一歇。”
时锦端了药碗,不再说话。
有些事,知道得越少,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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缇骑司司衙。
一身玄墨色修身圆领长衫的司都正大马金刀得坐在太师交椅上,听陆六恭敬道,“太子被刺一事原是大理寺卿钱万如负责审判。但这其中涉及二位皇子,加之里面关系盘根错节,钱万如便推脱身体抱恙,想要把此事推与咱们缇骑司来查。”
“倒是个老谋深算的。”那银白面具的司都声音冰冷得说道,“然,大理寺卿这个职位,本就该刚正不阿,如他这般畏首畏尾,怕是这大理寺卿的位置,也坐不得了。”
“现下是咱们缇骑司该如何应对?还是说,接下这烫手山芋?”陆六从那张直白面具上瞧不出自家司都神色,当下径直问道。
“既然那钱万如送我们这般大礼,我们自然是要收下。”司都转了转手中茶杯,眸中冷光闪了下,“我记得,沈家那位大公子,现在承的是大理寺少卿的职位吧?”
“正是,属下也听得他的大名,虽则尚未而立,却已经判狱刑断颇有章法。大人,这是要让他来承办此事?只是,单是一个少卿的名头,陛下那边,怕是不会满意。”陆六于这一点颇有顾虑。
他们缇骑司受陛下直辖,便是各大臣阴私里的宅院纠纷也能查个一清二楚。然则这次太子遇刺一事,陛下仅着了大理寺研判,怕是想要两位皇子互相制衡,借此稳固朝堂吧。
但,缇骑司司都范程是个变数。
先是缇骑司把从钱掌柜那里套来的李林甫贪腐证据递于二皇子之人。接着二皇子发难,太子萧策因着此事被陛下敕令在家静思己过,二皇子一脉借此大肆结交朝廷重臣,陛下焉能不忌惮?
因此陛下又借二皇子妃并侧妃醉酒失德的名义,对二皇子又施以惩戒,借此达到独揽朝堂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