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不知道过了过久,刘班才回过神来,并且满足地将这片让人难以忍受的寂静给打破了。而这一次,云姗姗同样感到无法忍受的是,他的话开头语居然又将女生二字重提,并且,那语气,让人同样感到无法面对。
“一个女生,”说到这里,他又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才说了下去,“她的父母在上个周末的时候来学校为她请假。说是这个周末她过生日。并且,还请了全班的所有的女生去参加生日宴会。”刘班说着,声音更加低沉了,云姗姗觉得那种低沉的模样,似乎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开始骂人了。这种语气或者感觉的前奏,似乎总有一些类似骂人的成分在里面。
此刻,班级里所有的人都在沉默,云姗姗甚至能听到那些夹杂着沉重呼吸的微微的喘气声,这种声音,云姗姗觉得配合着自己此刻的情绪,那是完全吻合的。通过这个,云姗姗也感觉到了班级里所有人的压抑感。
就在停顿了片刻之后,刘班原本那不是太大而且显得有些低沉的声音突然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的大爆,那声音显得有些尖锐,一下子就划破了原本那沉寂的空气,似乎像一把利剑一样,直刺入一片原本被寒冰冻住了的天地。“生日宴会!”此刻,刘班差不多要拍桌子了,或者说,他的手已经开始拍桌子,但是,他的声音却比那桌子的声音要更加让人印象深刻。“一个还靠着父母生存的人,有什么资格去这样铺张浪费!”而当刘班的话说到这里的时候,云姗姗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生生地一抖,然后,她觉得自己几乎无法呼吸,一种说不出的压抑立刻盘旋在她的神经中。
接下来,云姗姗已经不想再听刘班说话了。实际上,现在,即使刘班什么也不说,云姗姗也知道,他接下来会说些什么。
其实,有时候,在学生面前,老师也是傻瓜。每个老师都习惯性地将学生们的沉默当成一种认同和崇拜,实际上,在这种沉默里,云姗姗知道,确实有相当大的一部分是持着一种心知肚明式的小瞧的。
就像现在,云姗姗几乎闭着眼睛都能知道刘班接下来要说些什么。这些内容实际上刘班已经重复了不止一次了。但是,云姗姗实在不知道为什么他还要继续这么反复地重复。并且,每次都显得意犹未尽,兴致盎然。
果然,接下来,刘班再次开始了短暂的忆苦思甜的讲演,他简短但是却有力地提到了过去,在他还是少年的时候的那些因为贫穷而尽力的屈辱和磨砺人生。这些云姗姗都曾经听过,全班的同学差不多都听过,并且,还不止听过一次。现在,刘班再次提到过去,并且,几乎就像第一次讲一样,充满了激情。而全班的每个同学,却有的低头,有的抬头望着他,脸上的表情也是极其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