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遗爱没说错。
夕阳下,身着紧身黑衣的马云萝,背影确实很好看。她身段窈窕,腰臀界线分明,前凸后翘,起伏有致,两腿修长,身姿矫健。
秦风看得赏心悦目,口干舌燥,喉结涌动。
不过他善于隐藏,且马周望着头上迅长角的房遗爱嘿嘿而笑,倒也没有让他现丢人的样子。
马周蹲在房遗爱身边,拿手指戳了戳他。
没有动静。
戳戳,戳戳戳……
房遗爱打开马周的手,不耐烦地嘀咕道:“别闹了,我喝多了,让我多睡一会儿。”
马周抬头看着秦风:“还没死!”
秦风没有回答,只是冲他微微一笑,眨了眨眼睛。马云萝是下了狠手,却留有分寸,房遗爱皮厚顶多只是晕上一时半会。
马周站起身来,完全没有扶起房遗爱的念头,他拍拍手上的灰尘,道:“将军,阿史那云确实是最合适的信使,可她能不能把消息带回去?属下的意思是说她的安全问题。”
“阿那史云有人在照顾,不需要咱们担心她的安全问题。”秦风笑着说道。
马周惊讶道:“将军是说有人在暗中跟着?”
“当然了,阿史那云就跟阿喀琉斯一款,都是毫无心机的人,现在是关键时刻,你当突利不会派心腹死士十二个时辰暗中盯梢啊?”
在街头上与阿史那云相撞的那一刻,有一种不太和谐的气息流动,而且越来越向他靠近,当时,秦风心里警钟一动,思绪飘然而起,却没有想到,所有的目标,竟在都在围那抹身影。
当然,他对阿史那云的感觉就是: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
当确定了她的身份,秦风心中已经释然,那些人进不了都督府,却一直在附近游荡,显然是在等候,或者在想办法“解救”阿史那云。
就在刚才不久,秦风已经看到一些人毫不掩饰的追着阿史那云去了。他们体形高大,都是突厥人的品质,蕴含的气势不弱于虎贲强兵,他们就是阿史那云的暗中守护者。
马周远眺阿史那云离开的方向,道:“希望那突利能信我们的话,清理内部不稳定的势力,且做最坏的打算。要不然也太枉费了我们的苦心了。”
秦风道:“突利沉醉于成功之中,自以为魅力过人,故而对投诚他的颉利军不加戒备,这或许是突厥人的特质吧。不过作为上位者,他不应当这般轻率,这种人要是成功,才真是没有天理了。相反,夷男更适合当上位者,只不过夷男能屈能伸,从长远而言,他不符合我大唐的利益。突利或许不听阿史那云的话,可阿史那云是他爱女,她的话还是有一定分量的,而且此事涉及到他的权位与身家性命,即便突利不至于大动干戈也会暗中着人戒备与调查,阴谋之所以称之为阴谋,是因为它见不得光,只要有心去查,还是很容易查得到的。要知道,突厥人可不像咱们汉人这么有诚腑,查起来更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马周叹服道:“将军这一计实在漂亮,此之以后,突厥将会陷入无休止的内战,强大的军队将会生生败光,到时候,我们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把突厥臣服。”
“乱世之际,颉利不就是这么玩的么?这一回,也让突厥人吃吃个中苦头。”
秦风笑着道:“出来混迟早要还,我不过是拾人牙慧,以彼之身,还施彼身罢了。”
颉利可汗对于突厥来说亦算是一位英主,作为北方草原的王者,坐拥数十万骁勇善战的突厥骑兵,可谓天下第一势力。天下大乱之时,颉利效仿中原的纳贡制度,让挨着突厥疆域的中原诸侯,对他们纳贡,说白了就是缴纳保护费,若是不缴,那便出兵来抢。
突厥作为草原民族有着狼一样的习性,从来不会跟你正面硬碰硬的对决,他们往往的万人成群,遇到弱小的歼灭,遇到大军远遁,专门洗劫村庄,烧杀抢掠。令所有挨着突厥的诸侯强豪,无能为力。
不论是李唐、刘武周、薛举还是窦建德这些称雄一方的豪强,都不得不乖乖的缴纳保护费。更别说高开道、苑君璋、梁师都这些挂着突厥打手的小诸侯了,他们几乎就认了颉利做爸爸,突厥指哪他们打哪。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纵使李唐、窦建德这些强豪有着不弱的实力,可面对突厥骑兵实在无力。突厥今天屠灭一个村,明天来抢两个县,长此以往谁受得了,总不能让百姓全部蜗居在城池里,不耕作不劳动吧。
与其突厥来抢,不如乖乖的缴纳保护费,这样还能免去百姓的伤亡,损失反而没那么严重。
不过最关键的还是缴了保护费,他们能有多余的兵力去开疆扩土。就拿李唐来说,若不乖乖的给突厥送礼,他们拿什么去打关中?那几万新兵,能防住突厥就谢天谢地了,哪还有什么大唐。
突厥就在这种机制下,不费一兵一卒的获取到大量的财富。当初,各方势力对颉利的险恶用心,心知肚明。
可此计是裸的阳谋,其高明之处就在于你明知是饮鸩止渴、是慢性毒药,却不得不喝。
今天的颉利、突利已经势如水火不相容,他们也同样面临着当初中原各大势力的形势,明明是计,却不得不硬着头皮顶上去。
只不过,突利与颉利相比,太失水准了。
是以今日,两人联合房遗爱,同演一出戏,存心将机密泄露出去。让突利更持久一些,让突厥的消耗更多一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