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马面一副什么都懂了的样子,微微点了点头,笑道,哦,我明白了,怪不得我总觉得你这个臭鸭蛋变成剑三十之后总有些不对劲,老喜欢在人家大姑娘的面前故意做出一副放荡不羁风流成性的模样,原来是被我给打击到了,生怕自己没有人喜欢,所以,就故意装出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说到这里,他像是觉得很愧疚似的,声音忽然低沉下来,拍着剑三十的肩膀道,真是对不起,实在没想到我一时的玩笑居然在你的心里留下了如此之大的伤害呀,对此我觉得很抱歉。
剑三十的眼圈儿被他这话说得有些红红的,将他一把抱住,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可是,却终究什么也没有说出来,他实在没有想到,原本吊儿郎当不正经的马面居然也有如此煽情的一面。
可是,正在剑三十陷入深深的感动之中不可自拔的时候,马面却突然一把将他推开,冲着他道,哈哈,你这个臭鸭蛋,看见没,现在流行的是故作煽情和深沉,你那套故作潇洒和放荡不羁的把戏已经过时了。现在,只要你肯煽情故作伤感,管他什么大侠还是跑腿的,管她什么八岁的小女孩还是八十岁的老太太,一律通吃,你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吗,我只不过是稍微地那么伤感了一下,就把你感动得马上就要跪下来叫我爹了。
剑三十摸了摸脖子里的那道疤痕,脸上的表情也不知道是哭还是笑,然后,望着远山的空旷和皑皑的原野,叹了口气,道,你以为我是在你刚才的那番话感动呀,你他妈的也太高估自己的煽情手法了吧。其实,我现在之所以会由三脚踢不出一个屁的臭鸭蛋变成现在放荡不羁的剑三十,都是你以前跟我开的那些玩笑给害得呀,告诉你,不是,而是在经历了那么多的变故之后,我已经看破了一切,什么名呀,什么利呀,什么大侠呀,都是狗屁。马面的狗油胡子耸了耸,嘴巴咧得就像是有人用手向下拽着一般,啧啧地道,看破了一切?我看你才是狗屁呢。
说到这里,他又忽然转换口气道,好啦,好啦,随便你了,不过呢,你看破了红尘没有关系,看破了女人也没有关系,可是,你却万万不能看破钱这种东西呀。别看就那么小小的一块金属,几张纸一样的东西,它可以让你的生活变得更加美好,有句俗话不是说得好嘛,钱不是万能的,可是,没有钱确实万万不能的,你吃饭,要钱吧,喝酒,要钱吧,找女人,更得要钱,有时候就是去趟厕所你也得掏钱。根据我的经验,我发现现在的江湖已经被钱这种东西分成了分成了四种人,第一种是有钱人,他们吃喝玩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虽然很想做这种人,可是,却偏偏做不成;第二种是没钱人,这种人只能吃喝,却不能玩乐,没钱人太辛苦,所以我不想做,第三种就是那种可以结交第一种人和第二种人的人,我们通常称之为大侠,只可惜已经被你给做了,所以,我只好做第四种人,贼。不过这话又说话来了,我虽然是个贼,可是,却是个好贼,而要做一个好贼最大的特点就是劫富济贫。
说到这里,他突然笑了笑,终于转入正题了,接着道,既然我是个好贼,那就当然也有坏贼了,而在如今的江湖中最坏的贼可能就是那位宫羽三宫三少爷了,他不仅是个坏贼,而且还是个肥贼,那我这个好贼就只好去劫他这个坏贼肥贼了,所以,我才来这个地方找你,决定跟你联手做一宗大买卖,到时候你落个为民除害,我落个顺水发财,怎么样?如果你觉得可行的话,不如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谈谈。
对于剑三十和马面这对从小一起长大的死党而言,最安静的地方既不是在客栈里,也不是在妓院里,更不是在自己的房间里,而是在屋顶上。在那些美好的记忆中,他们曾经在屋顶上做过多少美好而难忘的事情,从小就一起爬到他们镇上最有钱的王大户家偷看他们大姑娘洗澡,换衣服,一起翻墙越院揭掉瓦片钻到李大户家偷他们挂在梁头上准备过年吃的腊肉,一起堵人家的烟囱,一起往张老爹的饭锅里撒尿玩,唉,多么美好的童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