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酒楼里好像只有这么两个人。
他缓缓地站起来,一脸失望地道:只可惜,这里从外面看起来像酒店,可里面却连一滴酒也没有,我们还是走吧。
他虽然是看自己握剑的那只手——手上有苍蓝色的血管高高隆起,可是,这话却是对长孙无垢说的。
说完了,转身就要往外走。
向方却突然冲着他笑了笑,道:不管是不是酒店,只要有酒喝就行了,既然远道而来,不如坐下来喝一杯。
李存孝的脚步虽然停了下来,却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只是冷冷地道:我从来不喝别人喝剩下的酒。
向方愕然,苦笑了一下,便从怀里掏出一只精致的白玉壶,冲着他晃了晃,道:你喝酒,我吃鱼香茄子。
话音刚落,李存孝的面前,就已经多了一杯酒,好酒。
好酒应该是喝的,可是,李存孝却在看,看着这杯清澈凛冽的好酒,看着向方插在腰间的那柄白玉箫。
那认得那柄白玉箫,那是带着他最爱的女人私奔的,也是他最信任的那个朋友的箫——不死玉箫。
看见这柄箫,他的心里忽然又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吞食着他的内脏一样,脸上显现出一丝痛苦的抽动。
他的手突然握紧了插在左肋处的那柄黑色的铁剑。
苍白的手上有苍蓝色脉络隆起。
向方却笑了笑,道:我知道,索命青衣不但有柄天下无双的铁剑,而且,还又一双什么都蛮不过的眼睛,可是,我还是很想告诉你一声,好酒是需要用嘴品的,而不用眼睛看的,也不是用鼻子闻的,你为什么不坐下来喝两杯?难道是怕酒里有毒?
李存孝不说话。
他还在看着那柄白玉箫。
向方也在看自己腰间的那柄白玉箫,然后,将箫拿下来,在手里转了一下,顶端的护花铃叮当响。
他笑了笑,淡淡地道:你是不是觉得很眼熟,可是,我向你保证,这绝对不是把柄传说中的不死玉箫。
我知道,你所关心的只是这柄箫究竟是不是那柄传说中的不死玉箫,而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有跟它如此相似的一柄玉箫,所以,我们只喝酒,不说废话。
听到这话,李存孝那只握剑的手却又突然垂了下来,盯着向方,冷冷地道:我也什么也不想知道。
向方笑了笑,道:那你想不想喝酒,我敢向你保证,这是整间梧桐酒楼里唯一的一壶酒,也是整座插旗镇唯一的一壶酒,你放心,这绝对不是我喝剩下的。
索命青衣却没有喝,只是冷地盯着他,到,你是怎么知道我会来这里的?你好像是在等这我来?
向方笑了笑,道:没有人告诉我,你会来这里,是我自己非要来这里不可,我知道,你一定不想知道我为什么非要来这里不可,所以,我也不打算要告诉你,我是为什么非要来这里不可,你只要知道,我在这里等的就是你。
李存孝还在看着他,道:你在这里已经等了我多久?
向方掏出另外一方纯白的方巾擦了擦嘴角,道:刚到。
李存孝道:那你一定知道我是谁了?
向方抿了抿嘴,道:知道。
李存孝道:那你还有什么话要告诉我吗?
向方道: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