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眉猛然一拍古琴,大声道:你胡说。
尚天刀淡淡地道:你之所以否认,正是说明你现在仍然没有做出抉择。
京兆眉咬着琴弦的一角,冷笑了一声,沉声道:哼,你错了,我早就已经做出了抉择,就在我再次踏进洪门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出了抉择。
我发誓,我一定要杀了洪辉,亲手杀了他。现在,我虽然在这片死亡森林里狙杀那不死凤凰的到来,可是,这个时候,洪门里应该也已经发生了某种变故了吧,哈,大概是洪辉的那些得意弟子在争夺门主之位已经开始内讧了吧。
名门正派?正人君子?在我看来,都是他们在做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的时候给自己披上的光鲜的幌子而已。
洪辉如此,洪辉的弟子们也如此,我已经决定要将洪门在江湖中除名了,哼,现在,你就是知道了我的真实意图又能怎么样呢?
你虽然是葬剑岛的尚天刀,你虽然能够击碎我的星辰之棺的防护结界,你虽然砍断了我的银琴青丝,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你的手中虽然握着葬剑岛藏剑阁甚至连剑三十的不败神剑都能打败的剑,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别忘了,我的星辰之棺像流水一样,是能够自动恢复的,我的银琴青丝,也像木叶一样,凋零之后可以再发的。
虽然它们可能会再一次被你摧毁,可是,你自己的功力却不断损耗,也为我能够争取到反攻的机会,所以,你完全占不到便宜的。
尚天刀道:哦,是吗?
京兆眉双手一抖,断裂的琴弦果然恢复如初,道:而且,我可以肯定的是,你一定会比我先死的。
琴声起,头顶上的那些漫天瓢泼下来的雨点忽然在他的面前集结,集结……形成了一道巨大的水晶玻璃墙,犹如一道从高山的顶端垂下来的瀑布。
而他京兆眉,仿佛就如那躲在瀑布后面水帘洞中的齐天大圣,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恣意妄为。
这个时候,他不仅有这道水晶墙的防护,还有一座星辰之棺的防护。
在这双重结界的防护之下,尚天刀的剑就是再凌厉,即使能够洞穿一切,可是,也能给京兆眉争取到时间,取得反击的大好时机。
更何况,他的手中仍然有杀人的琴弦。
只要争取到哪怕是一瞬的时间,他拂出的杀人琴弦已经足以飞出,插进尚天刀的胸膛,插进尚天刀的咽喉。
而这个时候,尚天刀仍然负着双手,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对眼前京兆眉的这强大的阵势浑然不觉。
或者是,他根本就没有把这水晶之墙放在眼里。
又或者是,他正在寻找契机,寻找能够一次洞穿这水晶之墙和星辰之棺的时机。
他甚至将包裹在周围保护着自己身体的那层玻璃罩一般的结界撤去,任凭头顶上那些迅疾的雨点落在自己的身上。
他已经孤注一掷,背水一战,决心撤掉任何累赘——那层保护结界就是他的累赘,因为它虽然保护着自己,可同时也损耗自己的真力。
撤掉了保护结界,就相当于驰骋沙场的战将脱去笨重的盔甲,虽然容易被刀剑砍中,可也能够放松驰骋。
雨点噼里啪啦地落在尚天刀的身上,可是,他却没有动。
他是在等待适当的时机出手。
可是,京兆眉却仿佛已经不打算给他制造时机了。
只见他原本按在琴弦上的双手突然一挥,那集结在他面前的那道水晶之墙便忽然裂成千万道,犹如机弩发出的万道利箭,带着排山倒海的怒吼,以及雷霆万钧之势,朝着尚天刀急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