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得好,叫:水深难见底,虎死不倒架。此时的田续飞已经成了个什么样子?因为连月来,吃不好,睡不好,折腾得将军肚没了不说,整个人明显得瘦的没了样子。可那双眼睛里,却依旧闪着能洞察一切的光彩,身上还是那股子商人特有的精明强干的气场。
魏水走进来的时候,他正坐在正堂的太师椅上,慢悠悠的品茶。明明知道魏水进来了,却只抬头瞥了他一眼,便又专心得用杯盖轻轻地撇着盖碗中的茶叶沫去了。一时间,气势上,魏水就占了下风。
想压我?魏水心里一笑。若论正正经经的经商,我许是不如你。但若论耍心眼儿,玩儿阴的,那就算十个田续飞捆在一起,魏水也不认为自己会输。只看田续飞这幅以势压人的样子,魏水脚下顿住,紧接着,转身便走,一秒钟都没有犹豫。
“哎,先生……”田明理见状,连忙追出来。连带着田续飞也有些坐不住了,忍不住探着头去看。
只见魏水在田明理的阻拦下,堪堪停下脚步,转头向他问道:“怎么?田公子还有事吗?”
田明理看了看魏水,又看了看田续飞,目光转回到魏水脸上的时候,不禁疑惑地反问道:“先生,您不是来给我爹看病的吗?怎么这一眼未看、一字未说,就要走了?”
魏水冷笑一声道:“贫道虽然没有读过太多的书,但也明白一些简单的道理。看今日田府之境况,与列国时,扁鹊与蔡桓侯之事何其相似?护疾而忌医,宁灭其身而无悟也!恕贫道直言,贫道才疏学浅,怕是不堪重用。令尊这病,还请另请高明吧!”
魏水说罢,抬腿就要向外走。田明理一时不知所措,却听得堂屋中,田续飞高声叫道:“先生留步,先生留步!”
田续飞原本是想在气场上占据上风,而后在后面的交易之中,占据主导的地位。这本是他平日里经商,常常会用到的把戏。却谁知,这面前的‘小老头’,似乎比他想象的更加傲气。
田明理对老爹的这种想法,是完全不能够理解的。明明是有事求人家,又为什么要跟人家摆谱呢?难道不知道,全诸暨县的郎中,都拿他的病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吗?好说歹说,终于把魏水劝进了屋子,田续飞的态度,也明显比刚刚好上很多了。
魏水看着就觉得心里头痛快!有的时候转身就走,不是认怂,那叫拿架子!瞧瞧怎么样?这不是收益很好吗?心满意足的魏水坐在另一张太师椅上,装模作样的给田续飞摸了半天脉。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一会儿又假做沉思,看得父子俩紧张兮兮地,却只有他自己知道,对于这个,他是真的一点儿都不会。
直到田明理沉不住气,忍不住问了一声,“先生,怎么样啊?”
魏水才收回了手,捻着胡子轻轻摇着头说道:“令尊这个病,确实是挺怪的。就像贫道之前说过的一样,身体本身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所以乡野郎中就算想用药也不知该用什么。这是心病,还需心药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