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朝盘蜒使个眼色,打手势道:“我替你报名去也。”盘蜒心里千万声道谢,朝她连连作揖,白素眨眨眼,悄悄跑了。
雨崖子将天珑交给一精通医术的弟子法相,说道:“带她去炼丹房中,对症下药,她脸上身上这些纹身,也当设法除去。”法相点点头,领天珑下去了。
雨崖子再转向盘蜒,问道:“白素去本宗替你忙活了?你为何如此一意孤行?”
盘蜒道:“是是弟子硬迫师姐帮忙的。弟子一心只求上进,今年非入试不可。”
雨崖子叹了口气,对旁人道:“你们都下去吧。”众人齐声答应,依吩咐退出大殿。
盘蜒望着雨崖子,见她神色愁苦,楚楚可怜,但眉宇间仍留有喜色,不由说道:“弟子在外不归,也累师父替我担忧了。”
雨崖子身子一震,眼角泛出泪花,盘蜒心中感动,暗想:“师父对我慈爱之情,只怕不下于振英。我盘蜒身在世上,得她二人挂怀,当真何等幸运?”
只见雨崖子面颊生红,握住盘蜒手掌,说道:“我我也有许久不听你吹笛,不见你舞剑了,实话实说,我挺想念你的。”
盘蜒道:“弟子不孝,只顾自己,不曾在师父身边陪伴,当真太不像话了。”
雨崖子幽幽叹息,说道:“盘蜒,我要你知道。那6振英这般年纪,最是喜怒无常,并非佳偶。你若要找一伴侣,万仙中实不乏佳配,便是本派之中,也也有许多”
盘蜒心下叫苦,说想:“这可扯远了,师父为何对振英心有偏见?旁人再美再好,与我又有何关?”说道:“弟子眼下心无旁骛,先度过那泉水试炼再说。”
雨崖子忽然起脾气,甩脱他手掌,说道:“心无旁骛,心无旁骛,你脑子里想着那女子,怎能叫心无旁骛?她容貌确实不差,但我我门下有几个女弟子,着实不逊于她,你何苦被她迷得死去活来?”
盘蜒道:“是,是。但弟子今日看破红尘,宛如盲人一般,分不清旁人美丑,满心皆是昔日万仙豪杰英姿,以此鼓劲,方可百折不挠。”
雨崖子瞪目道:“什么叫‘今日’看破红尘?那明日呢?”
盘蜒道:“明天也那个心无尘埃,后天不近美色,师父若点一点头,我大后天便自宫明志。”
雨崖子被他逗乐,哈哈一笑,但立即忍住笑容,叱道:“在我面前,一样的胡言乱语!”顿了顿,又道:“大后天那会试,你还是莫要自找苦吃。这数月来你辗转万里,奔波不休,最耗体力,如何能撑过仙露泉试炼?我不忍你身受重伤,你给我老实歇着吧。”
盘蜒昂然道:“师父对我厚爱有加,我岂能不知?但大丈夫在世,便不能庸庸碌碌,畏畏缩缩。常言道:‘人所不能,真英雄也。’若一心只求中庸,但行‘力所能及’,又岂是英雄好汉所为?徒儿往昔入门数日,便尝试游江层会试,虽苦,却也乐在其中。”
雨崖子被他说动,刹那间眸光流转,满是敬佩之意,点头道:“想不到你这惫懒孩子,竟也心怀大志?”
盘蜒道:“那是自然。咱们万仙多是混吃等死,虚度光阴之人。徒儿在外见了万鬼行径、凡间百态,知道万仙迫在眉睫,危在顷刻,时不待我,需求上进,绝不愿沦落至这般境地。”
雨崖子不禁喊道:“好!”心下想道:“我只当他聪明俊俏,惹人喜爱,但却是个游戏人间的男子,想不到竟有如此雄心壮志。”一颗心狂跳不止,说道:“既然如此,为师也当助你了却心愿。你有何难处,尽管开口,莫要客气。”
盘蜒喜道:“多谢师父成全。徒儿急于成事,但此事先例极少。唯有振英师妹曾三年而入渡舟,经验老道,徒儿左思右想,唯有向她问询诀窍,方可涉险过关”
雨崖子气往上冲,怒道:“不许!”
盘蜒惨叫一声,又道:“徒儿这一路上跑断了腿,累弯了腰,浑身都不舒服,师父巧手有力,可否替徒儿推拿经脉,舒缓疼痛?”
雨崖子脸上一红,啐道:“不许!”语气已大为缓和。
盘蜒再道:“师父酿制的莲心玉豆汤滋味儿极佳,可宁神精心,助人睡眠,可否烧些让徒儿喝了?”
雨崖子微笑道:“你这人太过馋嘴,又伶牙俐齿,真真是一无是处,我懒得理你。你自个儿自生自灭去吧。”
盘蜒愁眉苦脸,哀声叹气,便往外走,雨崖子又道:“你你若真要喝那莲心玉豆汤,我我明日便熬上一些,你自个儿过来喝吧。”
盘蜒心想:“师父终究待我极好。”千恩万谢,回屋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