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珑并不多话,当即领两人出。』』离了山,三人风餐露宿,早行夜息,赶得甚是急促。盘蜒卜算数次,只觉福祸难料,心中并无把握,但事已至此,心头食欲如饥饿的毒蛇般翻江倒海,反而令他精神振奋,似有火在体内燃烧。
一路行进,过了野金山、媚儿桥、天长河,落草原,于曲扬城大江处折转,走了五、六天,已至一河谷,河谷四周遍布人家,甚是热闹,远远又见山上有山庄,藏于竹林之中,草木兴盛至极,似多时无人居住。
天珑道:“那便是我哥哥天心家了。”
盘蜒居高临下望去,赞叹道:“此地半隐半俗,闹中取静,当真是好去处。”
天珑道:“我不要见他,你二人自个儿去吧,若能见着他,不可提起我。”
张千峰奇道:“那我俩如何找你?”
天珑笑道:“不必找,不必找,我藏在暗处,自然会出来见你们。盘蜒和我胃口,难不成我还会放跑他么?”
盘蜒恼道:“在下难吃得紧,还请姑奶奶高抬贵手,免开贵口。”
天珑道:“不是你,便是千峰哥哥,两人一般好吃。”
张千峰心道:“这丫头可是跟着盘蜒学坏了?满嘴男女风话。”大是不以为然,有心说她几句,但一则天珑本性不坏,心思坦诚,张千峰实不想多说,二则她武功太高,自己训话,她也未必理睬。
天珑摆摆手,倏忽间隐没林中。盘蜒、张千峰见状一愣,抖擞士气,朝山庄走去。
张千峰道:“师弟,咱们虽怀疑此事与天剑派有关,然则并无真凭实据,若如实相问,多半问不出什么。”
盘蜒道:“天珑说这土色绢布乃是天剑派女祖师传给弟子的信物,各门色彩不同。这分得土色绢布一人走上邪路,被其兄弟诛杀。这绢布引那八臂鼠追杀万仙门人,必然非同小可。”
张千峰见过绢布,问道:“上头武学虽然了得,但未必天下无敌,那八臂鼠为何非得夺回?”
盘蜒笑道:“故而这绢布牵扯极深,他们知此物一暴露,咱们便能查出那黑袍人是谁。但咱们需得先下手为强,免得天外剑也被那黑袍人灭了满门。”
张千峰摇头道:“天剑派何等了得?除了我万仙与那万鬼之外,当世怕再无人有这等能耐。”
盘蜒道:“外祸不足虑,但内忧却未可知。”
张千峰心头一凛,问道:“天剑派有内忧么?”
盘蜒道:“卦象上有此征兆,咱们静观其变吧。”
走过一大片杏树,忽听身旁脚步急响,有数人排成一列,各个儿流纹黑绸衣,大帽遮脸,拦住去路。张千峰见众人打扮奇特,问道:“众位是何人?为何拦我二人去路?”
领头一人道:“你二人是什么门派?”
两人在途中早换了衣裳,此刻麻袍灰衫,头戴斗笠,挡住颜面,衣着上认不出身份。盘蜒道:“乃是练山捣药派,正要去天禅山采些药材。诸位可是绿林豪杰?能否行个方便?”
领一抬头,乃是一中年汉子,双目有神,足见内力不弱,他冷笑道:“此路不通,两位请了。”
张千峰道:“为何此路不通?咱们问你们话,又为何不肯回答?”
领一抬手,众人拔出刀来,他道:“区区无名小派,也配要咱们答话?”
他身旁一矮个汉子道:“山老酒,没准是天剑派的奸细。”
那山老酒脸色一变,道:“不错,不管如何,先拿了再说!”他一挥手,众汉子一齐冲了上来。
盘蜒道:“战决,全数点穴!”
张千峰点一点头,袖袍一转,宛如旋风,有数人手腕中招,内力传遍身躯,霎时口吐白沫,晕死过去。他本就在凡间罕有敌手,近年来武功长足进展,与凡人过招,当真轻而易举,如捉弄蜗牛一般。
盘蜒拔出刀来,刀锋连点,无声无息间,十人先后中刀,刀上似有雷电,一触即麻,却不伤躯体,刹那间翻身躺倒。那山老酒目瞪口呆,身子哆嗦,握住单刀,想要逃跑,但又知定逃不掉。
盘蜒道:“抛下兵刃,给我跪下,双手抱在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