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再望向盘蜒,心想:“他救出红香圣女来,逼退鞑子全军,功劳之大,无以复加,更何况为本教断了右臂?不知两位圣女会如何赏他?”
荧儿笑道:“吴奇哥哥,你陪我一块儿,当个使者如何?我听说中原明教从来都有两位使者。”
红香愁眉不展,闷闷不乐,明神瞧在眼里,也是莫名其妙,却不忙问她缘由,只道:“吴奇先生,你可愿出任这左使者一职?”此职位犹在麦夕、栋晨两位法王之上,与荧儿一般,只低于两位圣女。
盘蜒断然道:“在下侥幸立功,乃是上苍眷顾。然则一之谓甚,岂可再乎?今后必不会再有这般好运。况且我这断臂人若擅居高位,岂不坏了本教名声?”
红香冷冷说道:“你这人废话挺多,说罢,你又有甚么鬼主意了?”
盘蜒道:“还请圣女允我在通天桥对端建一小屋,居住在内即可。在下若有急事,自会过桥来禀明教主。”
荧儿、小默雪、阳问天等齐声道:“你何苦如此?”
明神秀眉微蹙,道:“你想远离众人,孤苦伶仃的住在外头?吴奇先生,咱们明教论功行赏,严明公正,你可是对咱们不满?为何不愿受咱们好意?”
盘蜒笑道:“在下是读书人,知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故而需时常反省自身,悔改罪过,摒弃浮躁虚荣之心。我居住在桥下,离诸位教友不远,也无需众教友管我衣食,只求做我的学问,钻研我心中的道。”
明神苦笑道:“你这怪人,难不成想修成圣贤么?可如此一来,昆仑山间百洞百寨的各位怪杰异客,都会怨咱们以怨报恩了。”
盘蜒道:“圣女如过意不去,在下实有一心愿。”
明神喜道:“有心愿就好,你说吧,天下我明神办不到的事,倒也着实不多。”
盘蜒道:“桥下那平台之中,似贮有矿藏,在下可驱使这一众铁甲武士,向下挖掘,若有所得,其中好处,愿与众教友共享。”
明神哈哈大笑,说道:“原来你是看上咱们昆仑的买卖来了。好,既然你有此能耐,咱们一起发财便是。”
红香猛然道:“吴奇,你若有所隐瞒,暗藏阴谋,可莫怪我对你不客气!”
众人听红香语气严厉,都猜测其中定有缘故,可无论怎般猜测,却猜不到这断臂老儿竟与这圣女有了床底之欢。
盘蜒不露喜怒,鞠了一躬,退了下去,并不出席随后的庆功晚宴。次日一早,他便率铁甲武士离了光明顶,在桥对端的圣女岩搭建一石屋住下。
那平台占地极广,可容纳数十万人而不挤,等若陆地升起而成了山崖。盘蜒翻看那血元教主遗留书册,学其中构造建筑、锻炼变化的诸般法门,三天三夜之后,便已了然于心。
他命一众铁甲武士搭造熔炉,铸造铁器,挖掘山壁,若铁甲武士精力耗尽,他便取来血元遗留的褐色火药,灌注入铁甲人体内,如此又可劳作数日不歇。这般辛苦赶工,一个月之后,果然挖出矿藏,其中大量为铜铁,少量为金,更有些许是那褐色火药。如此一来,众铁甲武士便可自给自足,体力无限了。
待掘得矿物后,盘蜒又命铁甲武士于矿源旁搭建城寨,以防有人袭来抢夺。再仿照血元之法,建造更多铁甲人来,用以巡视、布防,护养城墙,挖掘矿石,搬运货物,熔炼锻造。一众铁甲武士本只可简单遵命行事,经盘蜒改良,更灵活了些,行动起来愈发得力。
诸事齐备,盘蜒将铜铁金银全数赠予昆仑明教,自己仅留得那褐色火药。明教得此财源,教众无不感恩,与山下各派通商,即便深居高山,日子也极为富足。盘蜒再使铁甲武士巩固那通天桥,修缮明教宫殿,栽种树木,加高围墙,铁甲人不知疲倦,进展迅速,远远胜过常人劳工。
过了一年,明教声望财富,皆达于顶点。明教教徒送盘蜒绰号,叫做‘铜铁财神爷’,对他甚是尊敬倚仗,而他那处矿藏城寨,则被称作“铜铁财神堡”。
明神见他这等聪慧明智,单以炼金铸造而言,才干不在昔日血元之下,有心重用,遂与红香、荧儿、小默雪、道儿等人前去,邀他回光明顶主管诸般政事。众人见他那城寨建的规模宏大,坚实牢固,整齐美观,藏于山壁之后,丝毫不碍通天桥与明教宫殿的瑰丽风采,端的是巧夺天工,独具匠心,皆赞叹不已。
可城寨之内,一应器具皆粗豪简陋,朴素至极。更因临近熔炉,火气熏染,境况极为恶劣。到了盘蜒居所,众人更是不忍,原来那住处一半像是猎户居所,挂着狐兔牛羊之肉,一半像是儒生书房,陈列诸子百家之册,地上铺着草席,墙上挂着油灯,其余更无一物。盘蜒起身迎接,他样貌整洁,精神抖擞,却无半分艰辛之色。
小默雪大感怜惜,道:“吴奇叔叔,你这又是何苦?我今后每天来替你打扫做饭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