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环走入屋内,不久整治酒菜,在地上铺张毯子,五人就在旁席地而坐。她烹饪手段极佳,心思巧妙,虽不过寻常食物,却也做的滋味鲜美。不过盘蜒只稍加品尝,稍粘酒杯,随后便不再吃喝。
环环笑道:“吴奇先生怕我这菜里有毒么?”
盘蜒摇头道:“我见了莫忧公子与环环姑娘这等仙子般的人物,早中了你俩迷心蛊毒,摆脱不得,纵然其中有毒,又何惧毒上加毒?只不过先前恶斗之际,吸食了那妖花花粉,至今肠胃不适罢了。”
环环干笑起来,莫忧道:“先生莫胡夸赞,我兄妹二人愧不敢当。”
阳问天心中一凛:“莫非饭菜中果然有诈?”但见盘蜒神色如常,并不劝阻自己,料想无碍,索性大快朵颐,赞不绝口。
盘蜒又问道:“我瞧莫忧公子与环环姑娘面相不似,你二人到底是兄妹呢?还是情侣?大伙儿皆是江湖豪客,公子不妨直说。”
莫忧与环环互望一眼,莫忧怒道:“我俩真是亲兄妹,并未有苟且牵连,你这般问话,可是中伤我来着?”
阳问天、道儿连声致歉道:“叔叔他并无恶意,只不过心直口快罢了。”
莫忧平静下来,又道:“先前阳公子曾说:与江龙帮赤蝇颇有渊源,不知你与他是何关系?”也是他先前见阳问天连使火焰剑芒、魔音气壁,委实震惊至极,这才勒令其妹不可加害三人。此刻装作若无其事,毫不急促,随口问话,可实则心下颇为急迫。
阳问天如实答道:“在下此生从未见过赤蝇大侠,只不过与赤蝇师兄、秋香师姐,一同拜一位苍鹰大侠为师,在他门下修习武艺多年。”
莫忧甚是激动,眸光流转,愣愣不语,忽然间竟显得娇柔深情,神色宛如孤单寂寞、痴想情郎的闺中少女。阳问天、道儿不明所以,阳问天问道:“莫忧公子,你为何不说话?你认得我师父么?”
环环嘻嘻笑道:“你说到他心上人了啦,他自然魂不守舍。”
阳问天奇道:“莫忧公子心上人是是我师父?但他他自称”
道儿心下雪亮:“这位莫忧公子脾气古怪,虽是女子,可自称男子,以此守身如玉,不愿惹来旁人追求。”咳嗽一声,道:“问天,你别问了。”阳问天甚是乖觉,当即住口。
莫忧身子一颤,对环环嗔道:“胡说,多嘴!”又道:“阳公子,你一路追杀凶手至此,可见心中执着,你将与江龙帮结仇之事全说出来。在下或可助你一臂之力。”
阳问天心想:“这位莫忧公子,以往定是江龙帮的大人物,若那丁大人真是真是师兄手下我需务必询问清楚。”
于是整理思绪,说起自己前往雪莲派,暗探庭崖楼,见到张原道、贺驱与老顺风碰面,随后被江龙帮乌鸦组众人围攻,那丁大人杀死张原道,自己率一众同伴,围攻强敌,被他逃脱,一路追踪等诸事,随后又提了那丁大人杀自己母亲与府上亲友的大仇。
莫忧神色凝重,详细问那丁大人武艺,道:“此人武功之高,远胜于我,江湖上有这等身手之人,屈指可数。武当那位张老道当是一位,当朝鞑子的灵王国师也是一位,听说近来有个逐阳教,其中高手如云,或也有这般人物。剩下的也只有江龙帮赤蝇那小子了。其余如明思奇、少林和尚、于凡等,都逊色了不少。”
阳问天身子一震,暗想:“杀我母亲的罪魁祸首,竟然真是我赤蝇师兄么?难怪此人对我颇为容让,与我照面,总是不露真容。”
莫忧道:“阳公子,你用那人施展武艺对付我。”
阳问天不敢怠慢,向莫忧一拱手,忽然连出数招,招式驳杂,变化多端,正是先前那丁大人所用的各派功夫。他纵然内力大增,身手见识仍远不及那丁大人,可记性奇佳,一一使来,倒也毫不错乱。
莫忧随手招架,大是挥洒自如,纤手挥舞翻转,内力自然而然便凝聚成形,阳问天自诩以逐阳神功内劲,或能与她斗上两百招,之后便需分生死了。
他使完各派绝技,又点出那丁大人的指力来,却无法使指力曲折弯转,只道:“那人指力可折转,我模仿不得。”
莫忧点了点头,袖袍一震,将阳问天迫退,随后静立沉思,道:“这赤蝇所学,乃是苍鹰他所创的‘蛆蝇尸海剑诀’,这功夫并无定法,精妙之处,在于感知入微,灵性过人,能在转眼间学遍天下各门各派的招式,连内力运劲都模仿的一模一样。我已多年不曾见过赤蝇,但他行走江湖,阅历丰富,即便会千家百派的绝招,也不足为奇。”
阳问天神色惊怒,道:“真的?”
莫忧笑道:“当年苍鹰哥哥咳咳苍鹰大侠精通成千上百的剑法,与人相斗,总使出敌人那一派的剑招来取胜,故而人称‘鹦鹉剑’,这赤蝇跟他学了十多年武艺,招式千奇百怪,包罗万象,却是常理之中。”
阳问天听那丁大人亲口说出“江龙帮”三字,又得知杀手是江龙帮乌鸦组,实则已铁证如山,但他不愿相信这惊人事实,直到此刻得莫忧亲口佐证,他才再无半分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