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家三十几个护卫,已经往丹阳的方向去追寻了,婢子是回来报信的。”采茯跪伏在地,好不容易止住哭泣,“还请四娘子多派人,把小娘子寻回来。”
寻?怎么寻?
殷氏望向采茯的目光凌厉几分,“燕雀湖周边,都是王侯宅第,哪来的劫匪,采茯,你老实交待,你们到底是去了哪里?”
采茯忙不迭地摇头,“小娘子真的是在燕雀湖边出的事,哪也没去,四娘若不信,可以问今日跟着一起出去的仆妇,甚至可以问袁府的仆妇,只是……只是当务之急,是要先派人把小娘子找回来才是。”
“跟着出去的仆妇,还不都是听你的,又或者是你们把主子弄丢了,为推卸责任,串连一气也指不定……”
殷氏的乳母秦氏端了一碗茶,递到殷氏手中,打断了殷氏的话,“四娘子,您先喝口茶。”
“阿姆,我不……”殷氏想说不渴,要伸手推开,只是一对上乳母秦氏暗示性的眼神,把剩余的话咽了下去,接过茶碗,轻抿了一口,重新递到乳母秦氏手中,望着跪在下的采茯,道:“我知道了,四郎现在在湘东郡王府,不在宅子里,这么大的事,我做不了主,我马上让人去郡王府把四郎请回来,等四郎回来后,一切听四郎的安排。”
采茯自从眼睁睁瞧着郑绥落入歹人之手,就六神无主,七魂丢了三魄,跟上去追了几里路,直到消失得无影无踪,还是刘媪劝说,让她别追了,回来报个信,这会子在殷氏面前,失常的情绪才微微得到控制。
所以,听了殷氏这话,忙地应承,“对,对,要告诉四郎,还有五郎,要赶紧派人去城中告诉五郎。”
只听秦氏说道:“姑娘既然赞同四娘子的话,就先回去收拾一下,姑娘一直跟在小娘子身边,最清楚当时的情形,等会儿四郎五郎过来,怕还是要问姑娘的话。”
殷氏忙地附和,“对,姑娘先回去收拾一下,总不能等会儿在四郎五郎面前,还这么哭哭啼啼,我会马上派人去告诉四郎五郎。”
又吩咐身边的仆妇把采茯扶下去。
待采茯离开后,殷氏一下子跪坐下来,喊了声阿姆。
秦氏上前扶着殷氏坐定,“小娘子,不管怎么说,采茯姑娘有句话说得对,最要紧的是,先派人把十娘找回来,至于追究责任,并不眼前急着要做的。”
“阿姆,你这是相信这婢女的话。”殷氏转头望向身旁的乳母秦氏。
“我们相不相信,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眼前的事实,是十娘和袁三娘子让人给掳劫走了,要怎么把人找回来。”
殷氏连连点头,紧抓着秦氏的手,“赶紧,赶紧派人去郡王府把四郎请回来,还有去城里给五郎传个信。”
秦氏忙地应声唯,劝道:“小娘子也别慌,既然事已经生,再急也无用,老奴现在就下去安排人传信。”
几乎一个时辰都不到,四郎郑纭和五郎郑纬就过来。
郑纭因离得近先回来,一见面,听了殷氏的回话,又把采茯找来问了一遍,这一回采茯的情绪已经完全稳定下来,回话时条理清晰许多,郑纭于是把宅子里剩下的护卫全派往丹阳城方向搜寻。
五郎过来时,除了带出来的护卫,还有袁家人。
两家回去报信的仆从,所述说事情生时的情况,都十分一致,待了解详情后,根本不用多想,就能猜到,很明显,这群劫匪是有预谋的。
为了寻人,两家出动的护卫,都有几百号人,尤其袁家的护卫更多,因回来报信的护卫说,劫匪是往丹阳方向而去,故而这些护卫,一路上是直奔丹阳城。
郑纭瞧着这情形,不由疑问道:“这么多人,出动直往丹阳城而去,若不先行向丹阳尹说明缘故报备一番,只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更别提进城了?”
“袁家人若这点事都办不好,也枉列为南地侨姓大户了。”郑纬淡淡道,跪坐在方榻上,一张脸惨白得厉害,说来,自接到消息,他当时还在尚书府的宴会上,就陡然神色大变,手中握着的酒杯,突然掉到地上,半晌才意识到自己失态,忙地告罪一声,惶惶然出了尚书府,没有去见谢尚书,就直接出了府,在牛车上,交待事宜,之后连青溪二桥的郑宅都没有回,直接出城。
在城门口时,遇上同样出城来寻人的袁家人。
方得以结伴而行,共同商讨对策。
只听郑纭疑惑道:“自来建康,郑家并没有得罪什么人?”
“或许不是因为郑家。”郑纬手抚着额头,额头上汗,涔涔而出,手心亦如此,“别忘记袁三娘子也被掳劫了,或许是掳劫袁三娘的时候,顺手把熙熙给掳劫。”
刚说完,就听到仆从进来禀报:湘东郡王过来了。
郑纬把目光望向郑纭。
郑纭忙地解释一句,“我昨日便去了郡王府,先前接到消息,从郡王府回来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