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让钱出来,就是怕我被说动;他让那些人催着玉如意早些起锚,甚至不让任何人靠近,也是不想让我中途生变。
他也许知道我喜欢过泽新辰,他也许认为我确实是流求地人,所以他便理所应当地认为我跟泽新辰回流求是一个最好的选择吧。他要我离开这里,他要我走得彻底,所以要剥夺孩子出生地权力。
其实,这些我都该想到的,但是我不愿去想,我克制着自己不让自己去想。因为我是要恨他的。他凭什么做这样残忍的决定,都不问问我呢。
我哽噎了,“就算有什么也该同甘共苦的,不该这样啊……孩子是无辜的。”我说着话,却发现自己已然泣不成声,“他又怎么自身难保了?不就是契丹吗?他现在是弥勒佛转世,我听说已经募得了七万新兵,短短三日七万新兵,众志成城,还有什么是打得垮的?这都是他的借口!”我一急,剧烈地咳嗽起来。
瓶儿这时候已经完全站到钱佐一边去了,“是,皇上是三日募了七万新兵。但第四日上,新兵营疟疾横行,只一夜的功夫,整个新兵营全部都染上了疟疾。姐姐,那是天亡越国啊!七万新兵全部成了无用之兵,等死不说,若是传开来,只怕整个杭州城都难以幸免。王爷对瓶儿说,史上许多战事难解难分,都是疟疾使一方战败。姐姐,瓶儿不懂这些大事,但瓶儿也自幼便知道疟疾的可怕,姐姐,新兵染上疟疾一事,暂时还没有人知道,只是皇上和王爷已经暗暗做了部署,准备将那七万新兵尽数坑杀。以免传染他人!”
“七万新兵?尽数坑杀?”我浑身冰凉,似乎看到白皑皑的尸骨漫山遍野。我终于知道瓶儿为什么说越国必亡了。
不杀这七万新兵,所有人都将感染疟疾,可是杀了这七万新兵,越国天下也必将大乱。我的心猛地一抽搐,无神地看着瓶儿,“这些,都是循王教你说的?”
(注:疟疾是人类可怕的杀手,主要发病于夏秋季节,不过疟疾的潜伏期一般都在十日以上,种类不同,时间也不相同。剧情需要,此文中的疟疾和实际稍有出
瓶儿不置可否,只是说道:“姐姐,王爷叫瓶儿来,是想托瓶儿带给姐姐一句话。王爷说,只要姐姐去见一个人,就一定能让辽国退兵。只要辽国退兵,越国也一定能扛过这一场灾难的。”
我冷笑,钱还真是为了越国无所不用其极。他以为我去劝慕容楚风就能让辽国退兵么?倘若是爱戴悠梦的慕容楚歌或许还有可能,只是慕容楚风这个变态。我苦笑无语。现在就算把整棵血伏参,他也不会领情的。
我想起慕容楚风那晚临走时说的话,他说好戏还在后头,这所谓的好戏就是疟疾么?他想要不战而让钱佐屈服?可笑。疟疾是可怕,但只要治疗得当,并非没有救。有我在,肯定可以……我正想着,忽然发现自己怎么不自觉地就又陷入这泥沼之中去了,越国的疟疾,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淡淡道:“循王的打算恐怕是要落空了,即便让我去见那个人,辽国只怕也不会退兵。”
瓶儿望着我,双眼淌出的泪在下颌汇聚成水珠,一颗一颗滚落,滴在床沿,“姐姐,您真的是这样想的么?”
我看着瓶儿,不知她此话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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