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木然的她拿着父亲的遗书梦游一般逃回无名山,看见毒发身亡尸斑满布的老头子那半截身体,她才如梦初醒,嚎啕大哭……
自己都快死了,她却还能品尝到眼泪的咸味,姚珩h蓦地恼羞成怒,学老头子往常喝醉酒那般,飚了一句脏话。
“去他娘的命运!”
要死就痛痛快快地死个彻彻底底,一个两个地都给她留遗书做什么?!
“徒儿,为师命不久矣。自四十不惑抛下红尘入得无名,山中岁月宛若白驹过隙转眼即逝,半世荒唐,幸得徒儿入我门下任我磋磨,日子才渐有盼头,哪怕如今死期将至,亦觉有滋有味不曾一生沉沦……
唯盼徒儿觅得佳婿,生下一堆徒孙壮我山门,切忌学为师一生,终日只在虚无之中打转,红尘万丈却孤家寡人,麻烦省去却寂寞常在,宛若枯木,虽生犹死……”
狗屁的老头!狗屁的红尘万丈!
姚珩h想要冷笑,却压根控制不住脸部表情,只能双眼越瞪越圆,看着头顶那方天空突然冒出来一个黑洞模样的漩涡。
怎么还不见底?死亡不是很简单的一件事吗?
去他娘的阎王爷!
她刚出生她娘就咽了气,她未成年她爹就入了轮回,她想退守无名终老深山,老头子却也一命呜呼含笑九泉,如今换到她身上,怎么就那么的慢?
诡异的漩涡越来越近,跳崖时都不曾感到害怕的姚珩h,此时心脏“嘭”、“嘭“、“嘭”地剧烈跳动起来。
耳边是越来越凄厉的寒风呼啸,她浑身上下原本就已密密麻麻的剑伤,被风一刮,细小如蛛丝一样的裂口越来越多,不堪肆虐的皮肤迅速飚出了一串又一串的血珠,数息之间,她就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血人。
昏死之际,姚珩h手腕上常年挂着的一串佛珠突然光芒大绽,犹如无所不吞的饕餮,迅速吸干了她全身的血液,与蔓延而至的黑暗一触即分,她瞬间没了知觉。
漩涡裹夹住那具干尸,瞬间消失,朗朗乾坤之下,姚珩h仿佛不曾出现过,不曾众叛亲离,不曾为友追杀,更不曾被无声吞噬。
没有人理会这些,正如不知道多少光年之外的星舰,无人想要理会那个倒在血泊当中身体变冷发僵的少女,是否真的已经死去。
老老少少打少女身边走过,冷漠的人目不斜视,不想惹麻烦的人远远避开,好奇却害怕的女孩们不敢上前,却不远不近地朝少女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听说了没有?这个人就是姚上将家不成器的三小姐姚珩h。”
“啊?不会吧?追着少爷天涯海角到处跑的那位姚小姐?”
血泊中早已僵硬的身体陡然红光闪现,少女空无一物的皓腕上凭空多了一串灰扑扑的佛珠。
“除了她还有谁那么不要脸的?少爷去哪儿她就跟到哪儿,不让跟,回头就自杀,从小到大写的遗书都堆得像机甲那样高了,还次次都是诈死。
姚珩h没有千次自杀也有八百次,死来死去地到处蹦哒,好歹也来一次真的吧,偏偏她不仅蠢笨如猪,还胆小如鼠,简直丢脸丢到外星系去了,我呸。”
遗书?自杀?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