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家如今住的院子还是叶二爷在世时的屋子。在山脚下,很是偏僻。这十多年,村里许多人都盖上了青砖大瓦房。倒是这叶家反而愈过的不如意。
近两年这叶淮安没了音信,这老太太的脾气也越奇怪。那周氏很是得了些磋磨。又因着她管不住叶永安和叶拾舟两个孙儿孙女,没少让老太太明嘲暗讽。
曾经叶二爷家也是让人艳羡的人家。那叶泽南是村中仅有的秀才,与村头的举人家,也是有些交情。如今却伤了腿,整日赋闲在家,倒也让人唏嘘不已。家中孩子不成器,也难怪老太太心情不喜了。
周氏慌慌张张跑回家时,一推开院门,便见叶拾舟正坐在院里看着那褪了鸡毛的鸡直瞪眼。
“拾舟啊,你真把许家的鸡抓了?”周氏是个颇有些软弱的女人,也许不是软弱,是没了丈夫,继子继女又无法依靠,无法立起来吧。
这会儿她看着那鸡简直要站不住脚。其实她更想问的是,拾舟啊,你居然敢在钱氏头上动土了?
偏生叶拾舟还一脸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眼睛错也不错的盯着鸡,眼里就剩吃的了。
“你咋就拿了许家的东西呢。你要吃自己吃了便是,你这把你钱婶儿得罪了周姨还想着到时候请你钱婶儿去给那边说说”周氏急的要跺脚,两三年,她生生被磋磨老了许多。有时候也就想着拾舟还能嫁个好亲事才能稍稍安慰了。
钱家前几日传出退亲,这几日也隐隐有人来打听她的口风。估计过两日还得来。到时候就指望许家能帮着说说话,这个孩子,咋又把许家得罪了!这可咋办,她可答应淮安要好好带着几个孩子。
想想如今老太太对家里孩子的漠视,每次看得她时的嫌弃厌恶眼神,周氏便心里委屈得很。
几个孩子的心不在她身上,家里又没个男人,她到时候哪里阻得了钱家啊。
“拾舟啊,咱把这鸡还给钱婶儿吧。你要吃周姨再给你杀一个。咱家还有一只。咱明儿便杀了。”周氏说着便试图想要把鸡拿下来。
叶拾舟眼睛一瞪,乖乖,这是要虎口夺食啊。顿时回头,鼓着大眼睛,在瘦瘦的脸上极其慑人。“这是我的!”
顿了顿,又皱着眉加了一句“赔的!”眼神直鼓鼓的看着周氏。
周氏哪见得她这般模样,顿时又不敢伸手了。生怕她是知道了要退亲,受了刺激。只得心底叹了一声,到时候钱家来闹,这可怎是好、周氏眉眼间有些憔悴。
“罢了,周姨来弄吧。拾舟想怎么吃?”周氏洗净手,让她去矮凳子上坐着。看着她惨白惨白的脸色,还有额上的纱布便心惊不已。
那日抬回来,她浑身都软了。
“烧的。”叶拾舟毫不犹豫道。
喝汤喝的嘴里都淡出个鸟了。鸟?呃,她没吃过。叶拾舟抿了抿嘴,眼睛有些亮。
周氏见她这两天心情好,也没火也没打弟弟妹妹,心里着实有些高兴,心里也总算有了些盼头。她嫁过来这都七年了。
“那周姨可以把鸡骨头炖汤么?”周氏问了一句。如今小叔子还躺在床上,拾舟又伤了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