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婚事便更可能想推都推不了,毕竟谁能担起得罪邕帝的责。
故而姜芝的难处,苏止柔又如何不知呢。
之后她思虑一番,复又开口道“你若实在害怕,不如先择一佳婿。若你与那人先有约定,赵睿安纵然对你有意,也要顾忌几分脸面,我瞧着今日与你赠桃花的公子也不少,这些人里你难道便没有一个心仪之人吗?”
姜芝垂下眸子苦笑道“赠花的公子是不少,可他们见了赵睿安,哪里还敢再找我。”
听了姜芝的话,苏止柔一时竟也不知如何是好。
她出言道“若实在不行,你不如去求求你母亲吧。于夫人定然也不忍心让你受苦的。”
姜芝闻言,却是直接不吭声了。
见她这副模样,苏止柔还要再劝,姜芝却直接冷冷开口道“求她倒不如我自己抹脖子来的更靠谱。”
“芝芝,你怎么能这样说自己的母亲?”苏止柔闻言只下意识反驳。
毕竟于瑟这人实在太善于伪装了,真正知她是个什么样的人的怕只有她自己了吧。
不过如今姜芝这话,还是让姜念娇心中暗暗吃惊。
毕竟一直以来,姜芝在她印象中就是于瑟的跟屁虫。
于瑟指哪她往哪。
她还以为这对母女感情很好,但如今看来,这对母女之间的矛盾怕是比感情更深。
而从姜芝同自己说根本不认识赵睿安,如今却能在苏止柔面前侃侃而谈赵睿安的事,这姜芝倒像是在刻意藏拙。
想到这对母女前生之事,姜念娇总觉得这对母女似乎有些猫腻,或许顺着这条线索去查探,没准会有些意外惊喜。
站在山石小径上的姜芝本是没忍住自己的情绪,才同自己的好姐妹透露出了自己的情绪一角。
然而苏止柔这一句帮着自己母亲的话,只让她瞬时如被浇了个透心凉。
故而她不再多言,只闷声道一句“我还有事,先走了。”
苏止柔明显也看出了姜芝的情绪郁郁,她自知自己刚才下意识帮着于夫人的那一句话,无疑是伤到了自己的好友。
虽然她是不相信于夫人会对姜芝不好,但姜芝的态度显然也是另有苦衷。
故而姜芝一走,苏止柔连忙追了上去。
而姜念娇直到他们二人的身影消失在假山石林处,她方才从一旁的迎春花丛里走了出来,她拍了拍身上沾染的片叶,随后像是没事人一般往景园之外而去。
只是她自以为隐蔽,却不知在离她三米远的樟树之上,有一道视线一直在跟随着她。
姜念娇是打算去找自己姨母的,毕竟她刚才可是答应要帮赵念泽保住苏止柔的。
如今正是自己表现的时候。
不过在途径命妇们交际的宸阳殿时,她却是直接过门而不入,反是径直往较为偏僻的昭荣殿而去。
到达昭荣殿时,毓贤妃果然就在昭荣殿中躲闲。
对此姜念娇半点也不意外。
毕竟这春时宴名义上虽是敏皇后主持,但实际上却是张贵妃与自己姨母在操持。
姨母向来不爱出风头,往日里自然只会把这风头推给敏皇后,自己卖个好。
但架不住张贵妃却不是个省油的主。她得帝王盛宠,一直都想取代不受邕帝待见的敏皇后的位置,如今春时宴正是出风头的时候,她自然免不得要与敏皇后争个强弱。
一个娘家后台强势,一个得君王眷顾,而且两人还都是自己上司,毓贤妃为了不夹在她们之中多生是非,此时最好的选择自然是称病躲闲。
反正她身子确实常年不好。此时称病也无人生疑。
宫人们将姜念娇领入昭荣殿时,毓贤妃正由着一名太医替自己把脉。
她身边的宫人只忙替她揉着太阳穴。抚着心窝口。
毓贤妃闭着眼睛,皱着眉头,神色十分怠倦。
姜念娇原以为她姨母是在此躲个清闲。
不想这会子功夫却是真病倒了。
她忍不住小声问了身边一名宫人现下的情况。
“姨母这是怎么了?”
见是姜念娇,宫人小声道“高夫人过来与我们娘娘说了几句话,待高夫人一走,我们娘娘便是这副模样了。”
姜念娇猜想着宫人口中的高夫人应当便是自己姨母兄长的夫人了。
她记得那妇人似乎是个和善的性子,自己姨母与她关系也向来不错,如今她能说了什么让姨母如此大反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