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吧！他们的诽谤对我们来说却是最甜的蜜语！我们经历了太多的战争，盖亚帝国的每个人都知道，他们称呼我们为恶魔，是因为他们怕了！既然他们叫我们恶魔，那我们也遂了他们的心愿！从此以后我们的盖亚的军队都成了恶魔的一部分，其中我们的王牌军，恶魔之鞭更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星域间所有种族都沉浮于恶魔的鞭挞！”
“帝国的步伐永不停歇，占领一个星球后我们会给他们两个选择，臣服还是灭亡。选择臣服的，会有数万挺闪耀着人道主义光芒的炮台陪伴他们！选择灭亡的，那就成为宇宙中的一粒尘埃吧！”
“帝国人自己都不知道会何时停下来！或许是被困在母星上太久了罢！我们只知道继续往前，直到看到宇宙的边界，才会选择停下来！终于有一天，我们盖亚帝国历经万险，豪气冲天，到终点！陛下，您肯定不知道我们看到了什么！我们看到了一条河，一条将宇宙隔开的河。那条河是黑洞，却又不止是黑洞，那条河不吞噬任何东西，也不吐出任何东西，他就横亘在宇宙间，阻挡着我们的去路。”
“我们停了下来，在征战了数百年后，我们需要休息了。在这百年的战争间，盖亚帝国的科技经过了一次又一次的爆炸式的展，至此，半个宇宙都成了我们的帝国的领土。”
“陛下可能会问，其他种族不会谋反吗？是的，他们不会！我们盖亚帝国有许多伟大的地方，可我认为最伟大的却是这里！陛下，你可能知道，这个世界上的几乎所有星球的人，种族都是一样的。可我们盖亚帝国却不同，在母星的时候，我们就有黄白黑三色人种！而在这人种下，又分为了数百个种族！我们对于怎么对待一个新种族，怎么合并一个新种族，怎么让他们成为我们的一部分，得心应手。”
“征服了星球后，我们会同时进行两项工作，归纳那个种族的科技树，毁灭他们的文字。我们不会歪曲他们的历史，我们只会毁灭他们的文字，一个种族没有了文字，就没有了一切。当然，经过母星多年斗争的盖亚人也知道，我们不应该区别对待他们，既然接受了他们，就要像兄弟一样对待他们！我们规定，只要一个种族一百年内没有任何的谋反行为，那么，他就会成为我们的一部分，完完全全的一部分！没有歧视，没有仇恨，没有种族之分，血肉相连的一部分。这就是为什么帝国长盛不衰……！”
说到这里，阿福突然陷入了长长的沉默。
柳子矜知道阿福的意思，他过去拍了拍阿福的肩膀，问道：“帝国为什么灭亡了？”
阿福叹道：“不知道。”
“不知道？”
“是的……没有人有答案。从某一天起，帝国人的寿命就开始变短，越来越短，越来越短。一开始，我们以为是环境原因，于是我们重塑了母星的环境，可是并没有作用。”
“不仅仅是母星上的人种，在百年征战中和我们融合的种族，也出现了同样的现象。帝国人的寿命开始不可逆的变短。学者们众说纷纭，有人说这是神罚，有人说这是因为那条河，混沌河。还有人说，是因为种族融合，因为某种材料。没有谁能说服谁。”
“第一个百年，我们还能聊以说优秀的种族寿命总不会太长。而到了第二个百年，事情变得更加严重了，不仅仅是人开始出现了这个现象，星系间的动物，植物甚至……微生物的生命都开始急剧缩短。在这个百年里，所有人拼命的找着原因，可一无所获。”
“第三个百年，终于有了些收获，我们现所有种族回到自己的母星居住时，寿命会有一定的延长，甚至有些植物还能恢复如初。于是所有种族都回去了自己的母星，为了挽救帝国而不断的奋斗。”
“第四个百年，我们找出了端倪。您肯定想不出是因为什么，是因为空气。”
柳子矜终于忍不住问了，怎么又是空气，刚刚加入学园的时候，莱勒之书就告诉自己，空气中有让人慢慢死亡的毒素，而加入学园后自己就再也不会被这个毒素侵蚀了。可现在，这个种族，这个伟大帝国的最后一个子民却又告诉他这是因为空气。柳子矜忍不住想，这个世界难道和学园有什么关系，甚至，他们学园的创始人，莱勒难道就是这个世界的子民之一？
“空气怎么了？”
“我们猜测，我们灭亡的某个种族――我们称他们为复仇者。复仇者在灭亡之前，给世界上所有的氢原子注入了一种毒素。没有人知道他们怎么做到的，就连伟大的科学家贾维尔博士都在开玩笑说，这是他们整个星球的人祈求上帝换来的奇迹。”
“这种毒素非常的缓慢且致命，只要还在呼吸这种毒素，所有生物的寿命都会不可抑制的缩短下去。而回到母星能减缓整个现象的原因却依然不得而知，不过，这也够了。第四个百年里，我们一直在致力于消除这种毒素。”
“第五个百年，我们意识到我们可能无法在种族灭亡前消除这种毒素了。可不服输的盖亚人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认命，就算我们的寿命只有短短的二十年了也罢！我们永不屈服！一方面，像我这样的人工ai孕育而生，另外一方面，盖亚人减少了其他知识的学习量，所有的新生盖亚人根据选择都只学习一门知识，同时在死之前尽力的将这门知识传承下去。在另外一方面，我们开始了又一次的反抗。既然这边宇宙的氢原子已经不适合我们生存了！那么我们就去混沌河的另外一边吧！”
“无数勇敢的盖亚人乘着毫无设防的飞船前赴后继的跳向了混沌河，从一开始的进入不到一米就消失踪影，到后来的深度航行，再到信息通讯，这短短的几步，就花费了三十年。这三十年间，我们牺牲了两万多名伟大的勇士，我的脑中还留着他们每一个人的名字，每一个人的照片。”
“可我们没有时间了，盖亚人的寿命只剩十六年了。于是福特将军按下了行动开始的按钮，111驾飞船上的三万名船员带着二十万受精卵飞向了混沌河。剩下的人民在各自的星球上，抛弃了身体，抛弃了思考，选择了沉睡。而我，则是管理员。”
柳子矜思考了一下，问道：“你在管理什么？”
“帝国伟大的子民们的大脑。”
“什么意思？”
阿福站了起来，鞠了个躬，说道：“请随我来。”
两人跟着阿福走到了一个监控室中，整个监控室包围在数以千记的屏幕中，阿福行了个礼，致歉道：“请稍等。”
几分钟后，屏幕亮了起来，画面中都是同一样东西，泡在溶液中的大脑，密密麻麻的大脑簇拥在屏幕中，屏幕和屏幕又连在一起，构成了巨大的横条花纹。柳子矜眯着眼看着屏幕，问道：“他们……还活着？”
“是的。虽然中途有些人因为我的不力，永远的离开了这里。可是他们大部分还活着，好好的活着。”
“他们……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