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下午集训完毕,李明启累的如行尸走肉般朝着发饭的地方走,他脑子里面眼下就剩下吃和睡。
跟着几个同营帐的人都觉得李明启好玩,嘴里累死了不行了,只要饭点跑得比谁都快。
“十三!”
李明启脚底一刹,见司南给他招手人,让他过去,嫌弃的挥手,“干嘛!我吃饭呢!”
司南诶了一声,“李!十三,十三,回来回来!”看人一溜烟跑的没影,司南着实翻白眼,“你饿死鬼投胎的!”
李明启和几个同龄的蹲着稀饭窝着干饼蹲在外头吃,难得去里面抢位置,其中一人朝着李明启投去羡慕眼神,“朝清,你好厉害,才来多少时间,八营的冬驿都不是你对手了!”
冬驿是这处卫所颇为有名的小兵,李明启端着稀饭喝了两口,中肯说:“他很厉害,我只是胜在底子比他厉害些。”
“明兄弟口气怎么狂妄的?”
李明启听着背后的叫嚣,都难得背过身了,“冬驿,你要在惹我,老子就回家找人来揍你了。”
“听听咱们这关系户小少爷多能耐!”冬驿挑衅李明启,“能让司南给你做小伏低的,来来来,给咱们猜猜,你是京城那个高门大户的,莫不是以后还会来这里做咱们上司吧!”
司南专门安排盯着李明启的阿时,一把摁住小龙蛋,示意他埋着脑袋吃。
冬驿哟了一声,“小少爷这是怎么了,八辈子没吃饭了,吃的怎么香的?看来真是家里吃的太好了,啃这些白面饼子啃得多高兴,这要有条狗尾巴,怕是要摇到天上去了。”
李明启扭头恶狠狠盯着他,“对,我就是小少爷,你嫉妒也羡慕不来,怎么,是不是觉得你小半辈子才在军营有点名声,就被我这个新来的盖了,谁叫我出身就赢你了,我有最好的武师父给我打底子,记事开始就能识文断字,你呢!”
冬驿出身的确不好,因此比谁都努力,就想在军中|出人头地,“小少爷威风能耐的很呢。”
冬驿身边的人忽然咳嗽了几声,众人就看是校尉来了,边上跟着司南。
李明启气得牙牙痒,埋头啃饼子,看拍着他肩头的阿时,气得骂,“我不和狗计较,别打我,饭撒了我没吃的打死你!”
阿时嘴里说了个乖乖,使劲扯李明启衣袖,李明启饼子落地,心都在滴血,“啊啊啊,我的饼子,我的饼子!”
“李明启。”
“叫你爷爷做什么!”李明启嚣张的嘴顺起来。
他忽而反应过来这里没人知道他姓甚名谁,冷不丁一个激灵,都不敢扭头过去,目光落到阿时脸上,看阿时扶额别头,李明启手里饭碗差点打翻。
跟着一道吃饭的,白日给李明启鸡腿的小兵阿温哇了一声,“那个人是谁啊,长得好好啊……”
李明启咽了咽喉回头,便见李明薇静静矗立在不远处,边上的司南、王恐一副送终的神情,目光满是对他的同情。
姜校尉是晓得司南身份的,但的确不晓得李明启身份多么欲盖弥彰,正和人吃酒呢,就听着人说京城里面襄王来了,把他吓得直接去请了司南。
结果司南就默默带着这位佛爷走了过来,指着毫无吃相的军营新晋小红人,说了句“喏,那脸埋碗里头的就是你家小祖宗。”
李明启下意思干笑了两下,默默爬起来朝着李明薇过去。
“那是谁啊?”阿温好奇问。
李明启笑的比哭都难看,“我哥,我家的佛爷……”
众人听着我哥两个字,都给了李明启一副我们眼神好着的神情。
李明启摸了把脸,思考要不要学学沈简直接厥过去。
“李明启,是要亲自过来请你吗?”李明薇清冷的声音慢慢响起,“你若敢厥,我就把你埋在这里。”
李明启万念俱灰的哦了一声,小步朝着李明薇移动过去。
冬驿忽而小声哎了一声,“这是你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那家小倌楼的头牌出来了?”
李明启神情骤然一冷,身侧拳头捏紧,眸光阴戾扫向他,“你他娘说什么?”
这里的卫所大多都是京城周围的人居多,因此对与家眷探望都是睁一眼闭一只眼的。
冬驿不怕李明启,“说的不对?瞧瞧那模样,不知道还以为是给军营送来玩乐的人——”
砰的一声,李明启一拳头不犹豫砸向冬驿。
“他娘的,国库的钱用来养你这种混账玩|意,是老子也宁可饿死十个,也不放过你一个!小倌?你等着,我非把你九族和你一般大的兄弟,都送到最下作的咸肉馆去!”
司南吓得上来扯人,才把李明启摁住,冬驿抓着空隙一拳头砸上李明启的脸。
有长刀出鞘的声音,王恐拔刀而来,直接落到了冬驿脖颈,声音沉的可怖,“对我家小公子动手,兄弟,想好下场了吗?”
李明启疼的呲牙,推开拦住他的司南,“你帮谁呢,把我按着给人打,我要告诉表姐!我要告诉小佟!我要告诉有钱!”
司南活像一脚把李明启踹死,到底想着哪里还有尊得罪不起的,“滚滚滚,滚去找你哥哭。”
李明启心道:我哭你大爷,我要打回来!
司南瞪了李明启一眼,李明启大大的眼睛更大的疑惑,司南眸子似在传递给他某种暗示,李明启眼睛也大大的盯着司南,表示仔细看了,没看懂。
司南:……
真的,活该你被打死。
李明薇看几步路才走到他跟前的人,笑了笑,“十三殿下能耐了,会找地方躲着了,你夫子家管辖的卫所,你夫子姐夫给你当靠山,我要不来,指不定过些日子,就能在金銮殿给你封将了是吗?”
李明启怂得摇头,捂着被打脸委屈巴巴说:“我疼……”
边上的蒋校尉就算有些预料了,听着这声十三殿下也被吓得直接跪了下来。
众人瞧着蒋校尉跪着,骤然起身有点不知所措,见着蒋校尉打来的警告眼神,都跟着不知所谓的跪了下来。
众人对视一眼,都是一个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