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里到萨格勒布还有多远?”亚历山大问,从昨天他就知道自己已经进入了萨格勒布公爵领地,只是不知道萨格勒布城还有多少距离。
“老爷您是说阿里霍埃城堡,还是右岸城堡?”牧羊人问了一句,看到听到翻译后亚历山大露出疑惑的样子,牧羊人又小心的说“如果您是要问阿里霍埃城堡城堡,那您已经在这里了,如果站得高些的地方就可以看到最高的塔楼,不过如果要去右岸城堡那就还需要小半天的时间。”
“我知道阿里霍埃教堂,萨格勒布的西格纳契公爵曾经在这里改宗。”
“愿上帝保佑公爵,他被那人杀了。”
牧羊人习惯的在胸口划过十字,然后眼中才露出一丝恐惧。
看着牧羊人脸上那惊恐的样子,亚历山大发出声轻笑。
他并不是再见到赫尔瓦子爵之后才知道或是想起那位原萨格勒布公爵,而是还在“很久”之前就知道这位公爵。
而且他也很清楚这位公爵在后来的确被罗马教廷认为了圣人,甚至因为这个,东西方教会还罕见的在面临奥斯曼大敌当前的威胁下发生了很激烈的冲突。
只是他从没想到自己会很巧合的认识了这位公爵的儿子,而他如今正在帮着这个因为志大才疏而出名的落魄贵族夺回他的领地。
赫尔瓦子爵,诺里安·西格纳契在历史上是个因为没有什么能力而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当他的父亲被人谋害后,子爵和追随他的一群忠实的随从被迫放逐流亡,然后在之后的几十年里这位子爵都一直在不停的到处奔走,试图联系那些还效忠他父亲的人,然后夺回公爵宝座。
只是这位子爵命运多舛,或者说是运气实在太差,很多次他都是在快要成功时候每每失败,虽然他那种可说是锲而不舍的精神的确值得称赞,但是这却掩盖不了他一直不停失败的惨淡。
渐渐的那些原本追随他的人对他失望了,人们相继离他而去,而子爵本人最终因为穷途末路而在巴尔干深山森林的一座营地里病入膏肓,含恨死去。
现在想想,亚历山大倒是觉得赫尔瓦子爵的命运似乎出现了完全相反的变化,他并没有在最终走投无路的时候才落魄山林营地,而是从一开始就没从那片营地里走出去。
相反,倒是因为他的出现,让那个始终没有勇气踏出第一步的子爵迈出了第一步。
现在看到牧羊人的样子,亚历山大不禁有了些兴趣。
他向身边的人摆摆手,让他们不要围着这个已经吓得不轻的牧羊人,然后示意那个人在自己对面的石头上坐下来。
“你同情西格纳契公爵?”
“我只是觉得公爵人生前不错,他对我们穷人很好。”牧羊人心惊胆战的说。
“你说‘愿上帝保佑公爵’,而且还说‘那些人’,”亚历山大在牧羊人耳边低声说“告诉我你是个公教徒对吗,或者至少是个虽然被迫改宗可暗中依然坚持自己是公教徒?”
牧羊人脸上已经一片惨白,他紧握鞭子的手不住颤抖,另一只手则悄悄向腰上摸去,直到被人从一旁狠狠抓住,随着“啊”的一声惨叫,整条胳膊被扭到了背后。
“老爷,应该现在就割了他的喉咙。”潘诺尼说着看向另一旁的布萨科,说起来自从那天亚历山大透露出可能会招纳巴尔干人成为猎卫兵的意思后,潘诺尼和布萨科之间就变得有些的矛盾重重了。
“我让你们跟着我可不是为了随便割人喉咙的。”亚历山大有点头疼。
巴尔干人哪都好,就是有时候凶残的有点太过分,他们很多手段更近似奥斯曼人,事实上他们也的确受到了奥斯曼人很大的影响,而且这种影响会在很多年后越来越深刻。
“我有信仰,我信主,”牧羊人哆哆嗦嗦的不住唠叨着,他的声音因为害怕不住颤抖,可依旧还是断断续续的低声咏念着“我信主因父而生,而非因受而生,我信三位一体,圣父一位,圣子一位,圣灵一位……”
“这是个公教徒,”亚历山大慢慢站了起来,他看看旁边的布萨科“看看我们还没有进入这座城市呢随便遇到一个人就是个公教徒,那么告诉我布萨科你认为萨格勒布里有多少公教徒?”
“可即便是这样他们还是杀了西格纳契公爵,”布萨科脸上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也许城里的确有很多公教徒,但是正教徒却掌握着这座城市。”
“或许是这样,可布萨科你知道我是怎么得到比萨的吗?”亚历山大低声问。
亚历山大的问题让猎卫兵队长的脸色有些发黑,不过他还想坚持一下。
“您是因为您的女儿,尊敬的埃斯特莱丝小姐成为了比萨公爵之后才成为比萨摄政的。”
“错了布萨科,”亚历山大揽着卫队长的肩膀慢悠悠的顺着草地的山坡向下走去“我是凭借着自己一个人带着卢克雷齐娅闯进比萨,然后趁着他们当地的暴动拥有比萨的。”
听着老爷炫耀似的讲述他怎么拐着别人家的女儿和寡妇顺带抢了座城市,布萨科已经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果然随着一声口哨从亚历山大嘴里发出,帕加索斯飞快的抖动着鬃毛奔到了他的身边。
亚历山大翻身上马,他看了看四周那些由猎卫兵和巴尔干山民组成的队伍,抬手向着远处看不到的城市方向指去。
“跟随我进入萨格勒布,相信我这是一座属于罗马教廷的城市,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都是,而且我向你们保证随着我们的到来,今后它也会永远皈依梵蒂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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