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默然转过头,笑望着太皇太后,平静说道。“公道在心,朕不能只听传闻,不问一分证据,凭着暗自揣测臆想,便要处置雪充仪吧。”
纳兰希蓦然低头,话锋一转:“雪充仪的确糊涂,但是她对此事一无所知,亦有自己的挣扎,非外人可解。”
“老祖宗您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理?”君默然脸上浮现若有若无的微微笑意,这么一问,太皇太后不禁心头一紧。
纳兰希屏息凝神,一并望着眼前两人,只觉得膝盖骨之下,宛如跪着冰刀一般,疼痛难忍。
“没有证据,如何拿人?”她轻笑一声,掩下心中已然怒意,佯装一贯的平静,脸上浮现温厚笑意。“哀家看着雪充仪,也是一副娇弱模样,如何是个杀人凶手?!”
君默然却蓦然敛起笑意,眉间生怒,不禁扬声说道,已然一派天子的威仪:“但她隐瞒此事,惹上不堪谣言,也该严厉惩处。”
“皇帝英明,她也该受点教训!”太皇太后心中一凉,但是这般冠冕堂皇之言,却无法反驳,以手中檀木扇,轻指雪充仪,佯装盛怒。
“朕就将她交给老祖宗发落了!”君默然脸色愈发难看,蓦然起身,厌恶至极,仿佛一眼也不想再见到戚幽雪。
太皇太后眉头一挑,神色淡淡,只道:“皇帝放心便是。”
雪充仪最终洗清冤屈,不过失德之罪,始终难逃。
荆姑姑扶着太皇太后走入内堂,她横了荆姑姑一眼,眉眼清冷。“置之死地而后生,荆儿,这一招,也是你教她的么?”
“她”,显然指的是纳兰希。
“我只负责教她妇德,今日一见,希婕妤的身上,愈发多了几分凌厉了。”荆姑姑这般说道。
闻言,她挽唇一笑,坐在铜镜之前,眼看着荆姑姑轻轻拆去满目珠翠。“她还想着救人,只是救得了一个雪充仪,又能奈何?”
往后的日子,她还能有这个力气,去救人吗?
“您看,雪充仪的性命,要留吗?”
“既然皇帝都开了口要哀家处置,若她此刻出了什么事端,岂不是摆明了是我所为?皇帝如今已然不太安分,恨不得在这件事上做文章——”她垂下眼角,神情优雅地取下手指之上的华丽金套,仍是一抹浅笑盈盈。“雪充仪的命,无足轻重,就留着吧。有了失德的罪名,往后要想得到皇帝宠幸,也很难。”
她蓦然想起了什么,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紧蹙眉头,冷然低呼一声。“不过,今日皇帝怎么会一声不响就来?!”
难道她这凤华宫之内,有人通风报信?!
这般想着,她眸中冷绝,像是自嘲般,无声冷笑。双拳,暗暗收缩。宛如野兽,等待最后一击。
何时开始,她疏忽了,皇帝的势力,竟然伸向了自己的地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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