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声尖生尖气,非男非女。』』人人向外张望,见一大队伍已向金殿行来。为的是两个太监,手拿净鞭,腰悬长剑,走在一八抬大轿前面,轿子后跟着一班壮年青衣军兵,那声音显然是从轿子里出的。
各派豪侠不知此人是谁?武当上下亦面面相觑,未知来客何以不请自来。不过不管来客是何目的,来者终是客,武当也不能失了礼数,欧阳子虚急急带领门人出殿相迎。
“贵客驾临,武当派有失远迎,望祈恕罪!”欧阳子虚抱拳道。
不多时,轿子落下,轿中走出一人,那人二十来岁,皮肤极白,衣着华丽,也是个太监,看那样子不是那西厂提督大太监汪直却又是谁!
“欧阳掌门不必客气,不知武当掌门继位何时?咱家来迟了,还望掌门莫怪才是!”汪直居然满脸歉意,当然谁也不知他来迟是否是故意。
欧阳子虚忙道:“岂敢!岂敢!”将汪直等请进凌霄殿,安排坐位。
所在之人虽多是江湖人物,倒也有不少人识得这人是大太监汪直,纷纷议论,不知此人来意如何?
汪直一行进去凌霄殿,未待欧阳子虚讲话,汪直向欧阳子虚拱手道:“今日武当新掌门继位,咱家奉皇上旨意,特来相贺!”
欧阳子虚不知此人身份,未敢轻言。青松道人曾随木阳在京中行走过,识得汪直,也怕欧阳子虚应对不当,惹人笑话,直道:“汪公公提督西厂,事物繁忙,武当小事何敢劳动公公大驾!”
欧阳子虚一下明了,抱拳道:“区区在下,蒙武当上下抬爱,博得此位,不想吾皇听闻此事,令公公大驾光临,武当上下不胜感激,幸何如之!”
汪直既是代表天子旨意,武当派自是不敢怠慢,欧阳子虚急请其上坐。要知道这明代以来,皇家极是遵崇道教,武当作为道教第一名山,自然受到礼遇恩泽甚厚,所以武当上下对皇室也很感恩。
汪直缓缓坐下,才道:“数月前,听说木阳掌门不幸遇难,吾皇深感痛心,朝廷上下无不对通天教深恶痛绝。今日皇上派我来,一是祝贺欧阳掌门荣登之喜,二来嘛也是对木阳掌门遇难聊表安慰问询!”
青松道人道:“吾皇圣意,武当派真是感激不尽!”
欧阳子虚道:“让皇上挂心了!这通天教作恶多端,我等誓要铲平魔教,为家师报仇,为昔日武林同道雪恨!”
欧阳子虚此等心境正对了汪直路子,汪直表面虽不曾表现,但心里其实乐的开花,他不动声色道:“欧阳掌门好气魄,可把我辈比下去了!这通天教祸国殃民,不但杀我武林同道,也杀我朝廷中人,我朝与之势不两立,西厂与之不共戴天!”
他望了望武林众人,又道:“所以既然通天教与我等有如此血海深仇,我们何不同舟共济,共抗魔教!”
听了这话,汪直的来意可又深了一层,他为何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群雄亢奋的时候到,撇开小门小派不说,就七大派十大门中可有能人不少,此时有不少人看出汪直真正来意,都各自盘算,想法各异。武当派欧阳子虚和青松道人可不是一般人,心下业已了然。
“久闻西厂势力滔天,通天教本领再强,充其量也只是个小小教派,何敢与西厂争锋。堂堂西厂足够夷平通天教,我看那我们这些小门小派也只会添乱而已,到时坏了皇上和厂公的大事,咱们可吃罪不起啊!”说话的是昆仑掌门夏羽凡,此人虽只年过四十,却须尽白,不知是因何造成,江湖中鲜有人见过他出手,亦不知武功高低,但他心机深沉、为人老辣却是江湖人所共知。
汪直既道:“夏掌门此言差矣,我西厂虽说人数不少,却是少有江湖客,不明江湖行啊!有道是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我想各位是江湖人,自然比咱家更明白通天教的伎俩,两方合作总比我或者你一方独行要事半功倍,咱何乐而不为啊!!欧阳掌门,您说是吗?”
汪直何许人也,欧阳子虚早已耳闻,只是不曾见过,不识而已,汪直明说合作,其实是想让武林各派和通天教斗,武林各派虽说不是一条心,大奸大恶之人却少,厌恶汪直其人的人倒多,因此少有门派屈服于西厂,若真合作了,难免要受他驱使。夏羽凡明白,欧阳子虚亦明白,汪直此举,无论武林与通天教谁伤谁灭,于西厂都是有利的。
因而欧阳子虚问道:“公公,这也是吾皇的意思?”
汪直道:“我西厂行事,皇上一向不过问的,吾皇虽未授意,但咱们要是办好了这件事,灭了通天教,那皇上也定会高兴,到时啊赏赐是少不了大家的啦!哈哈哈!”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我辈济世渡人,本不是图什么奖励,魔教为祸武林、作恶多端,人人得而诛之,既是为世人除害何分彼此,合与不合又有什么分别,阿弥陀佛!”说话的是少林高僧,须眉斑白,十分慈祥,他乃是少林方丈觉尘的师兄觉明大师,这次少林方丈因故未到,少林寺是这位觉明大师带队。想那少林寺乃武林泰山,少林寺中高手如林,少林方丈觉尘地位最高武功最好,而这觉明却是年纪最大、佛法最精也是最受敬仰的一位!
“觉明大师说的甚是,武当虽与那魔教不共戴天,但私仇事小,公义是大,武当派自会极尽所能诛灭魔教。至于合不合作只是形式而已,朝廷有难,我辈是义不容辞为匡扶社稷而战,武林有难想必公公也不会袖手旁观。汪公公您说是吗?”欧阳子虚也慷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