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这次能到洀韶,多亏了王爷的举荐!下官在此谢过了!”上方的主舱中,苏衣鸣对着凌钲伏身一拜。**看了又看小说网^看了又看小说网**那苏衣鸣年在四十许间,肤色极白,举手投足间带着说不出的儒雅潇洒之意,一副文士风流的模样。
“苏大人客气了!苏大人文韬武略、乃国家栋梁之才,洀韶郡能交在大人的手上,实是国家之福!凌钲为国家选拔人才,不敢居功!”凌钲伸手扶起了苏衣鸣。顿了一下,又接着道:“大人初初赴任,即亲送凌钲前往佑滋国,如此恩义,凌钲受之有愧!”
苏衣鸣微笑道:“鹤城之战,下官多次驳回王爷的令谕,王爷不以为忤,欣然许之,如此胸襟,人所难极。苏某自问有几分薄才,却只甘为明主驱策。若福王能有王爷一半的胸襟,当不至于惨败。”
凌钲闻言吃了一惊,起身道:“大人是说我大皇兄遭遇了惨败吗?”
苏衣鸣摆了摆手道:“我离开鹤城已近一月,即便现在还没有败,相信也不远了!”
凌钲肃容道:“便请大人昭示内中详情!”
苏衣鸣叹息道:“世人皆说福王温和端厚、礼贤下士,苏某亲身与之合作过后,才知他实是极端骄傲自大、刚愎自用之人。对于谄媚顺从之人,他固然能摆出一个虚心纳谏的架式,但只要逆了他的心意,他便千方百计地要除之而后快。为上者,不能明断是非、广开言路已是足以致命的缺陷,更何况他志大才疏、器重奸小。他若一直缩在京城,在皇上面前扮演一个孝顺儿子便也罢了,这一番出征、又遇上展颜这等军事天才,岂有不败之理?”
这一番言论,凌钲也曾听陆藤说过,只是陆藤措词隐讳,不若苏衣鸣这般毫不避讳地直斥福王之非。眼见苏衣鸣如此坦诚,那确是把他看作自己人了,虽然难解其中缘故,却是心下感动,默然半晌,才开口道:“根据最新的消息,大皇兄已取得两次小胜,何以大人认定他必定会惨败呢?”
苏衣鸣冷笑道:“凭着福王那些漏洞百出的部署,就能打败展颜吗?王爷不妨仔细想想,福王两次取胜的地点都在哪里,就可以猜知展颜想干什么了!”
凌钲静思了片刻,才惊讶抬头道:“大皇兄不会是想把大部队调出庆阳关外,深入展族腹地吧?”福王凌镢两次取胜,第一次是在庆阳关,第二次却是在庆阳关外,天朝与展族交界的鹤灵谷,只要过了鹤灵谷,就进入展族的地界了。
苏衣鸣叹息道:“本来上次部署鹤灵战局,下官就已经深感不妥。那鹤灵谷是展族的天然屏障,福王轻率用兵,我多次进言阻止,却遭到福王排挤,没想到展颜竟然真的就让他胜了此仗。王爷见到的战报,自然是把此战渲染得智计百出、天花乱坠!实际上……王爷不妨想想,若是由王爷来部署一场鹤灵谷之战,该如何部署才能放心?”
凌钲低头静思片刻,才开口道:“以最稳妥的布置,当先保粮道,复聚重兵于东西两翼,以围困为目标,徐徐推进。至于前锋及大营兵力,则要视当时的战局灵活掌握!”
苏衣鸣点头道:“正是如此!”顿了一下,又冷笑道:“王爷可知福王在鹤灵谷取胜,一共投入了多少兵力?”见凌钲抬头看他,苏衣鸣伸出一只手掌道:“五千骑兵!”
凌钲惊讶道:“五千骑兵?不知大皇兄行了什么奇谋,竟然有此战绩?”
苏衣鸣冷笑道:“在如此要地,展族竟似是毫无防备。福王派了苏某的旧交白诩埕将军出了五千骑兵,花了不到两日功夫就挑了展族的鹤灵大营!福王行此险兵,又不出援军,一方面固是狂妄自大、不知深浅;另一方面,也未必没有存了剪除异己的念头。若是白将军全军覆没,福王只怕也会感到十分称心!白将军取胜之后,福王便夺了全部功劳,把白将军调往后勤部队去了!”
凌钲皱眉道:“如此容易就取胜了吗?若不是白将军出了奇谋,就必是展颜的疑兵之计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