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竹偎在他怀中,紧抓他衣襟不放。过不多时,体内寒毒散去。南宫竹问道:“这是四君子真经?”
郑恒舟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南宫竹沉思半晌,道:“梅姐替我祛寒毒,都是将寒气引入体内。但你不同,我感觉有股热气窜入身体,变得暖和。”
郑恒舟默然不答,暗忖道,南宫梅真气至阴,应是将寒毒吸入,藉由自身玄阴真气抑制,以寒攻寒。郑恒舟乃纯阳之体,不便使用此法,改以导入纯阳真气。若以四君子真经口诀所述,着重阴阳调合,那他所采之法,理应才是正解。
郑恒舟瞥向南宫竹,虽寒毒散去,但纯阳真气注入,让他沁出一身汗,身上缎裳都湿了。郑恒舟轻问道:“要不我带你回房?”
南宫竹摇摇头,呢喃道:“我想看下去。”他眼波盈盈,我见犹怜,令人不舍拒绝。郑恒舟道:“这样好了,你继续看,我用真气帮你调息。”
南宫竹展颜一笑,点头致谢。郑恒舟深手贴胸,一方面将真气循环,稳住紊乱气息,一方面引出南宫竹体内玄阴真气,顺势修练。南宫竹曾练过此招,真气经由郑恒舟引导,不自觉散出相对真气,恰巧互补,便于修练四君子真经。
一炷香左右,正院吆喝声戛然而止,郑恒舟纳闷,余光一瞥,只见南宫凤先长身而起,举步挪前,中止比武。便在此时,一名下人疾步而来,后头领着一名捕快。郑恒舟一瞧,那捕快正是裴晏之。
裴晏之躬身一揖,跨过门槛,进入正院。南宫凤先大手一挥,镖师拖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人走出来。
郑恒舟定睛一看,想起昨晚浴房之事,猜想此人应是那名采花贼。镖师将采花贼交付裴晏之,裴晏之再次行礼,带走此人。郑恒舟寻思道,莫非这采花贼正是江千易?传闻他易容术精湛,想不到竟栽在这里。忽然间,南宫竹轻扯他衣襟,柔声道:“我要在散会前,返回厢房才行。”
郑恒舟微微一笑,道:“我这就带你回去。”郑恒舟搂住南宫竹纤柔腰肢,拂袖而起,身子一掠,动如脱兔。不一会儿,便将他平安带回厢房。
夕阳斜下,暮色照映,水波粼粼,甚是美景。
江岸旁,绿柳垂杨,几艘小舟漂泊江面。郑恒舟手持钓竿,往前一抛,水面激起阵阵涟漪。不知过了多久,一个人影来到他身旁。郑恒舟将钓竿轻放,转头一瞧,来者是郑风虎,也就是他的叔父。郑风虎兀自坐下,瞥向绵延不绝的江面,回头看他,笑道:“你果然在这。”
郑恒舟递过一壶酒,道:“黑风山太闷,久留无味。反正郑家打发我,仅是不让我徘徊附近,其余随我欢喜。”
郑风虎沉下面色,叹道:“真是可悲。同为亲生骨肉,你那兄弟二人,享尽富贵,早晚有人侍候,而你却被送入玄空寺,出家为僧。”
郑恒舟笑道:“玄空寺虽无荤食,但吃饱穿暖,倒也不愁。况且,远离红尘喧扰,也未必不是好事。”
秋风拂来,滑过郑风虎粗旷脸庞。他瞥向郑恒舟,稍作辞别,便原路折返。郑恒舟握起酒壶,发现里头空了,凄然一笑,长身而起。平日待在朱雀镖局,因白天四处有人走动,郑恒舟索性到街上闲逛。待到傍晚时分,再潜回镖局。此刻正是酉时,若他猜得无误,南宫梅已命人备好酒菜。
果不其然,郑恒舟跃过围墙,飞檐走壁,甫从窗旁窜入屋内,便看到桌上摆好热腾腾饭菜,鸡鸭鱼羊,五色俱全,令人食指大动。
南宫梅坐在椅上,斜眼轻瞥,嫣然笑道:“怎么,舍得回来了?”郑恒舟原想回话,却惊觉桌沿旁,还有另外二人,分别是南宫竹和南宫兰。
郑恒舟心下甚惊,失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南宫梅蹙起黛眉,横他一眼,故作嗔怒道:“你胃口甚大,若仅我一人在此独食,不免令人起疑。我可不想传出蜚语,说是南宫家长女胃口堪比老虎,这让我以后怎做人?”
郑恒舟径自坐下,投以目光,回道:“能吃便是福。”
南宫梅俏目一转,嗔中带喜,道:“得了吧,你不要脸,我还要。”
郑恒舟握起碗筷,道:“这样也好,难得与三位佳人共享晚膳,莫非这便是齐人之福?”
南宫兰玉面红霞,娇哼道:“你想得美。”
南宫兰竹垂下螓首,赧然道:“月哥哥,我是男儿身,不是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