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风大奇道:“怎忽然对我温柔起来了?你这般对我好,我倒还真对方才婚事开感到兴趣了。”
上官梅拧了他一把,叮咛道:“哼,你少贫嘴了。记住,别让其他人瞧见你这副装扮。铁衣卫的人出现在药王谷,若是传出去,会很麻烦的。”
宇文风应声道:“放心吧,我不会让人看见的。”甫刚说完,他转动桌上烛台,木制床板啪地翻起,狭长密道立时乍现。他嗖地一声,跃入密道。
良久,宇文风便从密道脱出,来到一处竹林。
董小璇早已等候多时,见着宇文风,拱手作揖,先行礼数。两人并肩而行,抵至竹林中央。
霎时间,四道人影窜出,他们踩踏竹子尖梢,掠空行走,宛如飞鼠般在空中交叉穿梭。其中一人背着麻袋,位居后方,其余三人辟道。四名黑衣人瞧见宇文风和董小璇,顿下脚步,环视四周。
宇文风透过面罩,讥讽道:“想不到诸位如此雅兴,竟在竹林奔跑赏月。”
其中一名黑衣人问道:“不知铁衣卫大人为何在此?”
宇文风瞥向麻袋一眼,道:“你应知晓。”
那人皱眉道:“朝廷不管江湖事,已是不成文规定了。敢请大人通融一下,日后必奉上献银,聊表谢意。”
宇文风不动声色,冷静道:“朝廷不过问,不表示无权干涉。绝影七剑为了一个破烂麻袋,竟出动了四人,我倒想知道里头有什么宝物。”
那人讶异道:“你、你知道我们是谁?”
宇文风瞇起双眼,道:“不单如此,我还知晓你们分别是谁。张不凡、花千醉、铁从命和荆夺天,我没说错吧?”宇文风化名谈剑笑混入绝影门也有几年了,自然能轻易认出来。
那人生出戒心,眼中射出凌厉神色,道:“是谁告诉你的?”
宇文风无视他,径自道:“将麻袋放下,我便当作今日没见过诸位。”
另一名黑衣人道:“不可能。”
宇文风听这声音,一下便认出他是张不凡。宇文风故作肃容,问道:“莫非,你们想跟朝廷作对?”
张不凡冷笑道:“朝廷?今日我们可没见过朝廷的人。”话音刚落,他已抽出藏在腰带扣环里的软剑。这柄软剑乃是柔钢所铸,韧性极佳,兼具杀伤力和隐匿性,能够藏于腰带之中避人耳目。这是绝影门制式配剑,又名绝剑。
四名黑衣人走上前来,目光如电,似同鹰隼拣定猎物。一直沉默不语的董小璇,终于开口道:“请让卑职负责两人。”正当她拔出铁锏之际,宇文风制止道:“四人都交给我,你去取走麻袋。”
董小璇大惑不解,愕然道:““这、这怎么行呢,他们可是绝影七剑。”绝影七剑堪称绝影门最强刺客,若要同时面对四人,简直难如登天。
宇文风神色凝重道。“这是命令,不允违抗。”宇文风位居总旗,按律而论,董小璇自是不敢抗命。
董小璇道:“待卑职取回麻袋,立即返回。”宇文风缄默不语,神色冷静,丝毫不露出内心想法。
有别于方才二人,此刻说话之人是名女子,她道:“想同时对付我们,你未免也太瞧得起自己。”
与文风抬起头,微微一笑。绝影七剑中仅有一名女子,正是花千醉。宇文风取下腰间铁锏,从容不迫道:“敢跟朝廷作对,你们才真是太看得起自己。”
无法忍受挑衅的张不凡,率先从三人之中窜了出来。一柄长剑直刺而来,剑上寒光闪动,一柄剑彷彿化成数十柄剑,招招险峻,不留活路,如厉鬼索命。此招乃是迷踪剑法,宇文风略知一二。他将真气灌入方锥形的铁锏,每一下打击,如铅块般沉重,就连张不凡的软剑,都被震到快握不住手。
铁从命和荆夺天见状,立刻加入战局。
他们分别使出无声剑法和飘渺剑法,两人各处一侧,往宇文风夹击而来。铁从命的剑影短促,迅速且准确,无声无息,乃无声剑法至高精髓。荆夺天的剑路则是飘忽不定,似左似右,忽上忽下,剑尖不离咽喉,此为飘渺剑法。
这三套剑法是绝影门的独门绝技,以适性而分,除了绝影门门主之外,座下弟子仅能钻研其一,断不可同时习得,否则便是坏了规矩。
宇文风学的正是无声剑法,因此铁从命的剑路,完全被看穿。他反手一握,铁锏从天而降,气势犹如狂风扫落叶,一瞬间就将铁从命的剑打飞。对方还没来得定过神来,铁锏连刺,一套金锁锏,封其穴道,阻塞真气。
张不凡和荆夺天直扑而来,前来相助。无奈两人与宇文风对峙数十回合,非但取不下半分优势,反而渐落下风。
本来荆夺天的飘渺剑法已离咽喉半吋,但宇文风将铁锏一扭,软剑竟被他卷成螺旋状,弹了开来。荆夺天惊讶之余,仍不忘出掌。然而,铁衣卫的内功铁壁诀固若金汤,如同铜墙铁壁,根本奈何不了他。